此刻的狼居胥山脚下,假如有穿越者在此,远远观察的话,恐怕,也会以为,自己穿越到了类似异世界。

因为,聚集于此的匈奴战士,确实跟兽人相差无几。

假如在汉室,帅哥比较受欢迎,那么在匈奴,就反过来了。

脸越丑,越受尊敬。

特别是那些满脸都是刀疤,狰狞的有如魔兽的战士,更是受到了所有人的畏惧和敬畏。

在匈奴,个人的勇敢善战,与他脸上的刀疤伤痕,几乎是成正比的。

匈奴人有传统,当有战友战死,或者至亲战死时,他们会用小刀,在脸上划开一条血痕,让泪水与血水一同流下来。

换句话说,这些满脸伤疤的战士。就是匈奴帝国的支柱,也就是所谓的射雕者。

而此刻。聚集在狼居胥山脚下的万余匈奴骑兵,几乎人人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刀疤。

若有熟悉匈奴帝国构架的人在此。肯定能一眼就认出这支骑兵。

它是匈奴单于的箭,匈奴帝国的矛。

立国以来,每战,都是他们冲锋在前,撤退在后。

他们用东胡人、月氏人、汉人、西域各国的血,见证了他们的悍勇与强大。

他们就是匈奴左贤王的直属万骑。

从冒顿开始,这支直属左贤王的精锐骑兵,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传奇。

去年,这支万骑。更是在西域灭国四五个,征服不臣之国十余个,更与过去的小弟乌孙人掰了一回腕子,结果是匈奴骑兵完胜。

乌孙人丢盔弃甲,不得不缩回了伸向西域的爪子。

有这支骑兵在,匈奴单于的威信,就无人能动摇。

此时,来自乌恒与鲜卑的骑兵,就在这支万骑面前。瑟瑟发抖,甚至浑身冒汗,几乎瘫软。

“乌恒、鲜卑,两个下贱的奴隶部族!”一个披着狼皮的矮壮匈奴贵族。大声的呵斥着乌恒与鲜卑两部的族长:“大单于给你们定下的是,一年五千匹马,三万头羊。三千奴隶的朝贡标准,你们居然只交上来了不到两千匹马。一万头羊,奴隶更是只有一千多人!真当我大匈奴的箭不够锋利吗?”

“大当户恕罪!”乌恒族族长也力一屁股就瘫软在地上。磕着头道:“去年冬天,贱部部族范围下了大雪,冻死了许多牲畜和奴隶,这些都是贱部所有的全部了啊!请大当户禀明大单于,待贱部好转,一定补完所有贡献!”

鲜卑族族长古特也道:“贱部也是如此啊……”

去年,乌恒山与鲜卑山遭了冰灾,这个事情,这位匈奴的大当户当然知道。

但,匈奴人才懒得管你鲜卑乌恒遭没遭灾呢!

大匈奴做事,不需要任何人的解释。

想做就做,想干就干,想杀就杀。

这大草原上,匈奴人连自己人都常常内讧,杀的血流成河,更何况乌恒、鲜卑这样的东胡残余,可耻的奴隶部族。

要不是看在过去几十年,这两个奴隶部族,一直很恭身,也很勤恳的份上,匈奴大军,早就踏平了他们的老巢。

“哼!”大当户哼了一声:“我可不管你们!”

“大单于说了,既然你们部族遭灾,牲畜不够,那就拿奴隶来补吧,一头羊算一个幼奴,半个男人,三分之一个女人,一匹马抵五个幼奴、三个男人,两个女人,今年秋天之前,送到单于庭来,否则,我大匈奴铁骑,踏破你们的乌恒山和鲜卑山,把你们赶到北海去跟那些可耻的罪人为伍!”

也力顿时就大惊失色,抱住那大当户的脚,哀求道:“大当户,行行好吧,这奴隶,贱部实在是抓不到啊!”

古特也哭着道:“贱部也是!”

“怎么回事?”大当户嗤之以鼻,道:“那东方的蛮族,多的是奴隶,往年,你们还抓过一万奴隶抵债呢!”

匈奴人从来都不讲仁慈,他们只认可和尊重强者。

实力不够,如乌恒、鲜卑,连当仆从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单于庭的提款机而已。

要不是乌恒与鲜卑,一直用着大量的牲畜和奴隶满足单于庭的索取,匈奴人早将这两个部族给灭绝了。

当然,另一方面,乌恒与鲜卑,确实跑的很远,而且很穷。

故此,匈奴才会容忍他们的存在。

也力哭着道:“大当户有所不知,那东边出了变故,汉朝的军队,到了濊人的地盘,建了城,如今,据说也在抓奴隶呢,贱部实在抢不过,也不敢跟北海阏氏的丈夫抢奴隶啊!”

“北海阏氏?汉朝?”大当户眼神凝重起来,道:“我去跟大单于说一下看看……”

非是他想放过这乌恒与鲜卑。

实在是北海阏氏与汉朝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所能处置的权力之外。

没有单于的许可,他可不敢自作主张。

匈奴的政治斗争,简单而残酷。

胜者通吃,败者全死。

甚至有时候,很多大人物,只是惹得单于不高兴了,就要被发配北海去养羊。未完待续。。

ps:注:在两汉,臣妾是所有妇女在皇帝面前共同的自称(太后、太皇太后除外)。

譬如,著名的缇萦救父故事中,淳于缇萦给汉帝的奏疏中就说‘妾父为吏,齐中称廉平,今坐法当刑……’

东汉初年,班超的妹妹班昭在给东汉皇帝的奏疏中也自述‘妾同产兄西域都护超……’等,更有很多贵族妇女,在给皇帝的奏章中以‘妾’‘臣妾’自居,出土的物里,有许多官员的妻子的墓葬中出土了类似‘臣妾某某印’一类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