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雀扫了张君宝和杜玛两眼:“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天台排队的人中又多了一个”

张君宝和杜玛顿时沉默下来,这话如果从叶青嘴中说出来,还有可能是在糊弄杜玛,但是李青雀说出来,就代表这块石头真的一言难尽。

张君宝抬头看了李青雀一眼:“师父曾经说过,黑乌沙并不是一定要黑的发亮才好,绿蟒赌色,白蟒赌种。师父还说过,赌石赌色不赌种,纯属耍流氓。这块料子,虽然不是黑油透亮,但是有白蟒,说明里面的翡翠种水好。为什么你们能全都认为,它不行呢?”

叶青呵呵一笑:“我师父难道没告诉过你,不懂场口不赌石这句话吗?黑乌沙的料子,并不是越黑越好,因为还有灰乌沙。但是帕敢,莫湾基和莫西沙的石头皮壳以黑为主,只有南奇莫罕,才会出灰乌沙。

赌石先赌种,这句话是对的,但是砂砾和白蟒不是对立的,而是相辅相成,砂砾细腻加白蟒,才代表种水好。

但是你看这块石头上的砂砾,杂乱无章不说,还略显粗糙,一点都没有丝绸或者婴儿皮肤那种嫩滑的感觉。

所以,这块石头就算赌种,它的种水也不会太好,估计是豆种和糯种之间最重要的是,老帕敢,莫湾基和莫西沙,是要赌色的。

还有一点就是,莫西沙无大料,莫湾基有大料,但皮壳上面有白点,这块石头什么特征都没有,典型老帕敢”

杜玛和张君宝听的很仔细,叶青讲的全都是实战技巧。

事实上,赌石认场口,就这一项,就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挡在门外了。

张君宝打着强光手电,指着一点点的绿纹道:“这里面有绿。”

齐玉撇撇嘴:“黑乌沙的皮壳都是绿泥石组成,这些东西往里面渗透就形成绿雾,跟里面的翡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就是黑乌沙十赌九垮的真正原因,绿雾给人一种错觉。你们两个要不信,就直接将它切了,反正这块石头也运不出去。”

长老会私中的石头,叶青将其分成了三种,一种稀少珍奇的,就像是木纳白皮,切出来的翡翠是拍卖的主力。

一种就是这种,里面有翡翠,但是种水色差的,就算是切出豆种,同样可以卖掉,就是价格不尽人意罢了。

但是蚊子腿也是肉,反正有张君宝加一群特战全都是二把刀,让他们切着玩过过瘾。

而另外一种,连切都懒得切,直接扔掉。

张君宝抬头叫道:“陆判,吴常,来切石了。”

陆判吴常笑嘻嘻的站在远处,动都不动,抛除叶青等几人,在张君宝加一群特战中,他们两个属于赌石大师了。

刚才张君宝就跟他们两个争论了半天,陆判挥挥手,两名特战兴奋的走了过来:“胖爷,我们哥俩伺候你”

张君宝趴在石头上看了半天,这才对杜玛道:“这块石头咱们保险点,先开个窗。”

杜玛气的胸疼,插着腰站在原地,并没急于做决定,而是蹙着秀眉想了想,突然之间扭头问李青雀:“应该从哪儿开窗。”

李青雀嫣然一笑:“当然是开蟒,龙到处有水,只要绿雾渗透进去,肯定比别的地方种水好,如果色没进,这块石头直接沉江就行了。”

张君宝看了两名特战一眼:“给胖爷拿角磨机来,我来开窗。”

一名特战扯过电线,一名特战给角磨机接上电。

张君宝打开开关,直接将砂轮按在石壳上,杜玛站在一旁,弯着腰冲水。

李青雀看了一眼笑的鬼祟的叶青和齐玉,这才明白叶青,齐玉和张君宝是给杜玛演双簧。

大厅之中,不仅有一字排开的六十八块木纳白皮,还有一批新运进来的石头,只不过这批石头颜色杂乱,黑乌沙,黄沙皮,黄白沙皮,杨梅壳应有尽有。

她敢打赌,这批石头中,绝对有叶青想要的东西。

但是想骗杜玛也不容易,这丫头不仅亲自盯着,而且每一块挑选出来的石头,都会拍照编码,防贼之心昭然若揭。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叶青一眼,伏在他耳边低声道:“老虎不吃人,但是名声坏了。”

叶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破不说破,才能当朋友。”

李青雀嘟着朱唇:“你把我当朋友了吗?你明明知道,这些木纳白皮,我可以独自吃下,你非要将天璐珠宝和王氏珠宝弄进来,这也就罢了,你别告诉我,马宝宝不参加这场拍卖。”

叶青扫了一眼聚精会神给石头浇水的杜玛:“这位三长老鬼精鬼精的,你想吃独食恐怕是痴心妄想。”

李青雀叹息一声,来缅北做生意,首先要学会金钱开道,缅国复杂的政治环境,贪腐成风,这也是她从叶青手中购买的那批大马坎,可以直接上飞机的原因。

但可惜的是,杜玛刚刚当上三长老,只要功劳不要钱纯属缅北军阀界的一股清流。

也正是这个原因,吴淞

至和洪涛,才敢将抹谷三大市场交给她

因此,这场筹备中的拍卖会,纯属堵杜玛的嘴。

她咬了咬牙:“我要公平?”

叶青斜了她一眼:“你不拿钱砸她们,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李青雀吃吃娇笑,都是圈里人,自然了解天璐珠宝,王氏珠宝和马氏珠宝,这三家的体量,加在一块儿也比不上玉龙集团。所以,以钱服人是最佳的选择。

但同时,她也需要考虑叶青和齐玉的感受,这其中的分寸就不好拿捏了。

很快,张君宝就在黑乌沙上开了一个天窗,露出里面粗粗的翡翠

看到里面的翡翠,打灯不透,颜色灰绿,纯属见光死,杜玛突然之间就感觉头疼。

就跟李青雀猜的完全一样,她就是在防备叶青和齐玉搞鬼。

但是赌石这个行当,玩的全是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