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霍格跟随着大部队回到第一区的展馆时,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恶灵”消失不见了,结束了讨论的议员们各回各家,不多时,与人寒暄完了的乔克迎了上来,说道,“心理医生的事我晚点联系你,不会让你家族里的人知道。”

“嗯。”

霍格只是点了点头。

比起咨询心理医生,他现在更想知道“恶灵”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很确信在宴会时,对方暂停了2秒左右的时间。

这究竟是病情加重了,还是“热心市民”真的能通过某种手段出现在他的身边?

散会后,霍格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向专业人士咨询此事。

而他此刻能想到的唯一能给他在这方面提供帮助的,就是罗布-路奇了,他们约定好了时间,地点就在他在第一区的私人住宅,那是位于市中心某个气派高楼的豪华公寓,大多数议员都在这里买了房,不过他们平时很少住在第一区,只有在会议期间才会过来一趟。

每个月他们都需要支付一笔昂贵的费用来维护自己的临时住所。

霍格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他觉得如果无法尽快解决这件事,自己迟早会被噩梦逼疯,他在客厅坐立不安,开了一瓶酒喝了大半,偏偏现在安静下来之后,“恶灵”反倒没有再出现了。

经历了一系列事件过后,他对于“热心市民”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一边希望能当面找对方问个明白,另一边却又害怕自己横尸第一区。

在焦急万分的等待中,公寓的门铃终于响了。

“路奇先生。”

霍格迎了上去,还警惕地探头在走廊上张望了一番,见没有其他人跟着,才把他放进了屋,“这一路上没有人发现你吧?”

毕竟在高阶议会的认知中,现在的罗布-路奇应该正在第六区等待审判才对。

“没有,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路奇先生,我觉得我病了。”

霍格坐到了沙发上,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现在至少他不需要再为自己的人身安全而感到担忧了。

“你病了?”

宋岚愣了一下,“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医生么?”

“这种病医生解决不了。”

霍格摇了摇头。

他近期长时间缺乏睡眠,整个人的思维都是混乱的,恰恰他一系列的症状又完美地符合了心理医生的诊断结果,所以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身边究竟哪些事才是真实发生的。

但是他信不过家族的心理医生,更信不过乔克,天知道他会不会利用高阶议会给自己洗脑?

论得病的程度,他觉得高阶议会那些人病的一点都不比他轻。

他本以为所谓的信奉神明只是他们用于拉人入会的政治手段,可是去了之后他才惊讶地发现那里的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地成为了一名虔诚的教徒,他们坚信着“神”向他们指引的未来。

那个由植物构成的世界的确不同寻常,但是在一个正常人眼里,本能联想到的绝不是“神”,而是外星生物,又或者是某些生物制药公司搞出来的失控的产物——他们从不吸取教训,无数次在探索中搞出一些超出人类认知之外的东西。

他还记得云纲生物制药那场在“外界”那些臭名昭着的实验,整个实验室都被失控的造物毁灭了,也没有人知道那些造物现在如何了。

“路奇先生,你相信‘恶灵’的存在么?”

霍格定了定神,问道。

“你指的是恐怖片里的那些鬼怪?”

宋岚故意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当初某位不良少年也曾将无敌的白金之星当成了“恶灵”,还把自己关进了看守所里,他搬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台词,“据我所知,所有被认定为‘恶灵’出没的事件,最终都被证明了是灵能力者所为,在军情七处的数据里,还从未出现过任何一个真实存在的‘恶灵’,所以霍格先生,希望你相信科学。”

“可是他一直跟着我,对,我确信他似乎还能将时间停止2秒左右的时间。”

霍格不信邪地反驳道,他有充足的动力去证明“恶灵”的存在,如果一切都是他的臆想,那岂不是坐实了他精神病患者的身份?

霍格绝不想让自己成为精神病人,更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此事,尤其是那些和他存在利益关系的人。

因此罗布-路奇的判断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后者是站在一个公正客观的角度上,以他军情七处最高行动部门执行官的身份做出的判断,可信度很高。

而且他相信,罗布-路奇不会希望他成为一名精神病患者——至少现阶段如此。

“你的意思是,你看见了恶灵?”

宋岚问道。

“不仅看见了,他还能影响到现实,我带去的抗疲劳药物不见了,这就是最直接的证明,他抢走了药品,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霍格当着宋岚的面翻开了自己裤子和衣服口袋,把里面手机、证件等物品都放到了桌子上,他紧张盯着对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霍格先生,你知道这证明不了任何事,每个患了臆想症的人都会这么说,他们甚至可能会有一个现实世界里并不存在的朋友,他们还会坚称自己身边发生的许多事都是朋友做的。”

宋岚轻易地说出了精神病患者的桉例,这就要多亏了知识面广泛的陆主管,对于精神病和心理学她也有很深入的研究,“精神疾病患者所看见的世界和正常人并不相同,也许在其他议员眼中看见的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更何况2秒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很可能你当时只是恍忽了一下,才误以为时间被停止了。”

霍格对这些回答并不满意,但偏偏又无法反驳。

的确,他所提供的所有证据,都并不足以直接证明“恶灵”的存在,更何况他见过的那些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也会做出类似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