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热气的一盆牦牛肉端进了帐篷,禹藏轮台直接伸手去拿肉,好像完全没有在意手被烫的通红。

“呼呼,呼呼。”

“轮台,你慢些吃,没人跟你抢...”野利荣哥端着碗青稞酒看着禹藏轮台狼吞虎咽的样子劝说道。

仁多零丁道:“你跟他说了多少次?他从小就这么吃东西,这么多年了,改不了了。”

禹藏轮台听见两个长辈说他,貌似十分憨厚的笑了笑,手里握着一大块牛肉啃了起来。

野利荣哥道:“今天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吧?”

仁多零丁道:“这种事想不知道都很难吧?拓跋戈这小子到真是令人意外,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提起疏勒城,这可是那家伙的逆鳞啊...”

那家伙,说的是谁,几人自然清楚。

“不过这样一来,退兵的事却又难了。本来我看那人这几日已经有些异动了,自从咱们这趟开战一来,损失了几万人了,粮食也就剩下半个多月,二十天左右,就算在筹集,也不过就是能维持一个月,这还要算上我们的回程...”

可以说眼下这几人,甚至包括绝大部分青唐军,对这场战场的忍耐力都快到达了极限。

人丁、牛羊、粮食的损耗极大,想要恢复战前的数目和存量,最少也得几年时间。

若是能劫掠一些战利品还好,现在几乎是一无所获。

松州没打下,里面的存粮和府里的财物自然跟他们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就算是一无所获,损失惨重,他们也想尽快立刻马上退兵。

回到比松州还要寒冷的西海高原上。

吃完了一块肉的禹藏轮台喝了一口酥茶,然后道:“这次却是让拓跋戈赚够了声望,现在最少有十万人在心里念着佛祖保佑二王子。大君现在就快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仁多零丁道:“我还是不明白这次拓跋戈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声望吗?”

野利荣哥仿佛猜到些什么,“应该是,此消彼长吧...虽然他也是我的外甥,但我却从来都猜不透他的想法。”

禹藏轮台听后笑道:“没人能猜透拓跋戈的想法,大君都不行。可能只有大夫人能...”

他所说的大夫人,也就是拓跋戈的生母,也是他的姨母,野利荣哥的姐姐。

而实际上禹藏轮台和拓跋戈是表兄弟,但关系一直不算太亲近。主要也是因为大君一直在防备一些东西。

最少在表面上,两人来往并不密切。

但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耳提面命,无论在做什么选择,野利荣哥也好,禹藏轮台也好,他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部族和自己的利益。

而所有王子中,拓跋戈继位无疑是最为符合他们利益的。

“依我看,绝不是这么简单,拓跋戈那小子做事,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他难不成在谋划什么?”

仁多零丁说完的时候,盯着野利荣哥和禹藏轮台,想要从他们的面部表情上看出一些端倪。

但他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