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打量下来,屋子也不算太小,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从香炉中幽幽飘出。或许是常年没有人来住过的原因,原本雪白的墙壁上也隐约留下了泛黄的印记,若是没有这香味的遮掩,屋内还些许残留了潮湿发霉的气味。

萧祁和苏炳交流完感情各自歇下后,沈知秋才想到自己刚刚的疑问。

“为什么不询问那个老板有关花清逸的事情?”

简陋的木桌上只有茶盏,却不见有酒或者茶水。萧祁拿起小巧的茶盏把玩了一会儿,忽然起身坐到了沈知秋身边。

沈知秋原本还想再说几句,可萧祁那副生人勿近的面孔让她莫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萧祁…”

沈知秋犹豫了一会儿,她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经越来越暗,这是不是就说明着,花清逸的时间也不多了?

“花公子现在的情形并没有我们一开始想象的那样复杂。”萧祁忽然开口打断了沈知秋就要问出口的话。

苏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神情竟是难得的认真。

“这个老板年纪不大,按照她自己说的话,这家客栈长期无人居住,但她看到我们前来时,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的样子。”

“还有那个斯楠。”萧祁并没有给两人喘息的机会,“他的样子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个从小在客栈长大的普通伙计,从他和那个女老板的接触中我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并不熟。”

“殿,呃,萧祁你真是观察入微。”沈知秋双眼一亮,就差没给他鼓掌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斯楠,原本也不是客栈的人?”

“没错。”

“怪不得,”苏炳一脸不爽地接道,“那家伙看人的眼神清高的很,估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可这与花清逸的处境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之前遇到事情思路都很清晰的沈知秋,这次破天荒的一脑袋雾水,愣是在萧祁解释了这么多后还是一脸呆愣。

“白痴。”苏炳嘲弄般地看了她一眼,“说了这么多还没明白,就是客栈的这两个人与抓清逸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沈知秋还是没反应过来,她懵懂地挠了挠脑袋,眼神有些呆萌。

萧祁轻笑一声,“我也只是猜想,并不确定。”

那他们怎么就能放心了?花清逸还在坏人手上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炳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清逸是故意被他们抓住的吧?”

什么跟什么啊?

沈知秋木然地摇了摇头。

“哎,你走开!”苏炳一把上前腾开了萧祁,一屁股坐到沈知秋身边。

“我看我拿到包袱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治治你的脑袋。”

苏炳戳了戳沈知秋的脑门。动作流畅自然,两人都没觉得不对劲。

萧祁皱了皱眉。

“你听我跟你整理整理。”苏炳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那只做工精致的木钗,在沈知秋面前晃了晃。

这是…花清逸遗落下的东西。

苏炳将那只钗子插入自己的发髻中,然后起身用力晃动了起来。

沈知秋张大嘴一动不动地望着他,萧祁直接别过了头。

“你们看…这种程度的动作都没有把钗子甩下来…”苏炳毫无察觉到两人的反应,他轻喘着气,宽大的衣袍已经连成了一个圈。

“苏炳,你可以不用这样演示的…”沈知秋只觉得自己喉间一紧,“我都明白了,我现在都明白了…”

“真,真的吗?”苏炳停下来喘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脑袋上完好无损的木钗取下重新收入怀中。

“你看吧,这种事情就应当言传身教。”苏炳转身对着萧祁骄傲地使了个眼色。

萧祁面无表情地坐在苏炳刚刚躺过的那个位置上,没有任何想要理睬他的意思。

“你动静再弄大些,就能把那两个人引上来了。”

苏炳哼了一声,又坐回沈知秋身边。

“本少爷又不怕他们。”

沈知秋听到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看萧祁那个样子,看来也没有立即采取行动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