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好弥喃醉了。要是弥喃真想喝酒的话,易亭可拦下住,估计连那个碗都抢不过来。

易亭还没忘记每月一次比赛被弥喃单方面殴打的那些人,这小子,拼死了也想坐上内营第一的位置。结果坐上了,却又没之前开心了。

也许是年纪的问题,易亭一直把弥喃当成弟弟,所以弥喃这样,他也是心疼的。

月光皎皎,当易亭正在考虑如何把人拖回屋里休息的时候,弥喃都开口了。

“我没醉。”

易亭不以为然,说:“醉了的人都喜欢说自己没醉。”

弥喃不说话了,趴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易亭:“……”

弥喃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那么像在哭呢?不会吧?这是不是个被调包了的弥喃?还是说抽肩膀的动作是弥喃新发现的招式?

易亭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弥喃啊,你咋了,你说下呗,你,你这样我有点慌啊。”易亭皱着一张脸说。

“碗。”

“不给。”

“那我说不出来。”

易亭:“……”

鬼知道你是酒醉吐真言还是开始胡言乱语了,再说了,你这喝法不得出事?

“给我。”

“不给。”

“你又打不过我。”

“……还是不给。”

…………

“叫你给你不给,早点给就少挨一顿打了。”弥喃慢悠悠地倒酒。

易亭不想说话,易亭现在只想从地上爬起来踹翻那个正在喝酒的家伙。

“我记得你以前劝过我洗热水澡。”弥喃倒没有一碗一碗地喝了,恢复了之前“小姑娘”的喝法。

“岂止,我把热水都给你打好了,结果你转手就让别人洗去了,你这不是欠揍吗?说了洗热水澡更好些,你非要洗冷水,一次都不肯碰热水。”

易亭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弥喃还在哭,若不是泪水滴在石桌上发出了声音,易亭恐怕都发现不了。

弥喃到底是年纪小,长得秀气,这一哭,瞬间又把易亭的长兄心给哭出来了。

之前哪怕意识到了,打架时有泪水滴在他手上,可都不如现在来得直观(打架时弥喃就没让易亭看到过正脸)。

“我只是怕,怕洗过一次热水后,就会忘记冷水的凉。”

“这你以前说过,可我实在不明白,把冷水的凉忘记,这不好吗?”易亭不解地问。

“不好,”弥喃摇头,“如果我把她的热忘记了呢?太久了,我都快记不清了。”

易亭那在一瞬间脑中闪过了许多想法。

“是心上人?”

弥喃明显因为这个称呼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算是吧。”

易亭内心复杂极了,自己当做弟弟看的人,习武比自己努力,酒量也比自己厉害,甚至现在,他有喜欢的人了,自己还没有。

“那你哭什么啊?今天她出嫁了?有婚约了?”

弥喃垂眸,没有说话。

易亭惊了,惊得很彻底。

中营是全封闭的,中营里的那条河都是中营自己凿的,那几坛子酒都是他托内营的人出任务时带回来的,因为据说内营管得比较松。

而中营就不一样了,在这里,别说出去了,就算是消息也不一定进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