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瑞兹的城市之外,滚滚烟尘如沙暴一般这座建立在绿地上的城市环绕。属于绿地和绿洲居民美丽的绿色植被之上,被沙漠之民的骑兵肆意践踏。

农舍被点,谷仓被摧毁,所有来不及逃进城中的农民男的被游牧民屠杀,那些昨天不愿意入城坚守家园的妇女被掳走,或是吸纳入部落之中,或是日后卖给阿萨辛所支持的奴隶贩子。

城墙上的士兵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支掀起如同沙暴一般的烟尘,耀武扬威的围着城市奔驰的游牧骑兵们践踏他们的土地。

没错,他们在围着城市奔驰!作为萨兰德绿意最重也是最富饶的地区之一,这座城市中的民众一直为自家城市的规模而感到自豪,即便是帕拉汶这样的沿海大城市,或者苏诺这样历史久远的古老大城,其规模都赶不上沙瑞兹的规模庞大。

而如今,那些游牧民和他们盟友组成的骑兵部队,正一个接着一个环绕在整个城市外围,首尾相连不停奔驰围住了整个城市!即便是城里最好的骑手和相马人,也从没见过如此的的马匹和骆驼一同奔驰。

不过直到现在,城市中的士兵们虽然震惊且愤怒,但尚未感到恐惧,毕竟战马不会愿意游过宽阔的护城河,更没法跳上这二十多尺高的城墙,他们身上单薄的衣物和软甲,也拦不住守城士兵手中的强弓劲弩。

但随着鼓声如雨点般奏响,悠长的号声带来了古老派系的力量。旗帜上的交叉匕首和新月标识曾经让无数人颤栗,不知多少酋长和苏丹睡前都要检查房间,免得这图案明天一早出现在自己床头。

数百轻骑载着身着白衣的骑手,他们外披的黑色长袍则在沙海之中掀起一朵黑浪。这些士兵目光坚定,仿佛手中的尖刀和身上的各类机关武器能让他们能踏着城头直接冲进城去。但熟悉他们的人会知道,这些看似只会暗杀投毒的刺客在战场上同样是一把好手,他们悍不畏死,绝对服从命令,而且弓术高超,连一些弓箭大师看了都自惭形愧。而如今,他们被剧集到一起,为了这复兴他们过往荣光伟大的战争。

不过阿萨辛的刺客们一旦在战场上出现,便意味着他们绝对有十足的把握,或者有足够的护卫伴随。当这些白衣黑袍的刺客们之后,是一千两百五十名来自沙漠各处的雇佣骑兵,他们挥舞着各色的旗帜,宣誓要为第纳尔和雇主而战。

鬣狗、胡狼、秃鹫、沙隼,这些沙漠中的雇佣兵丝毫不在意这些图案的寓意是否让人厌烦,甚至乐在其中,因为这些旗帜也正代表了他们的作战风格以及品行和名声。

他们大多快马轻骑,突袭作战,或是像狼群鬣狗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将敌人撕的粉碎,或是如雄鹰般突然杀出,击穿敌人的阵线达成目标然后迅速退去消失。

当然,这其中也有大名鼎鼎的古拉姆,他们的历史如卡拉德帝国一般悠久,他们强盛过,也衰败过,但无论何时,那些试图穿过沙漠的人们都不会忘记这些骑乘披甲骆驼,拿着锋利钢刀和弓箭,一身盔甲密不透风的强大骑兵发起冲锋时的恐怖景象。

而在最后,一支规模庞大的部队缓慢的踏入了战场。他们并不属于这沙漠,也不来自绿洲,骑枪和战马冲垮前方的敌人,长枪与重弩构筑钢铁般的防线。雄狮的旗帜之下,红色和绿色的罩袍上图案各不相同,但是在今日,这些士兵共同组成了一支部队,那是来自他们祖先的古老战术,其名为:

“瓦兰迪亚战团!”

“前进!群山与谷地的子嗣,为了冯拜伦公爵的荣耀!前进!河湾与黑土的宠儿,为了雄狮王的荣光!”

法提斯的声音清晰而洪亮,他从没想过,真有一日,他能指挥一个真正的瓦兰迪亚战团,并且以其指挥官自居。想到之前他要求带兵出发时拜伦极力的反对和他坚定的要求,他顿时感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让他回忆起了他家族历史典籍,那是一本已经陈旧到马上就要解体的老了,许多字都已经褪色。但是他依然从中了解了他家族过去的历史。他的祖先曾是西方的一个贫穷冒险家,为了声明和财富来到卡拉迪亚闯荡,他和其他无数相似的人一起接受了当时卡拉德人皇帝的雇佣,征战沙场挥洒鲜血,最终成为了帝国一座西部城市中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甚至试图谋求元老的位子。不过当他耗费大半的财富和土地马上就要取得成功的时候,他的一部分老乡不满他们的处境,一场背叛发生了,他们冲进了帝国的城市,如当年卡拉德人对待怕拉人一样野蛮的占领了整个西海岸,屠杀不服从他们的本地人,贪婪的将一切都占为己有。自此之后,他的家族不再是帝国的贵族,而是瓦兰迪亚的骑士封臣。

但他的祖先和许多帝国遗老一样,始终以卡拉德帝国的后人自居。对于这些归化者而言,他们虽然来自海外,但他们依然属于帝国,即便血缘也无法改变这点。

“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建立起又一个帝国,再次以帝国人的身份傲视整个大陆?”

法提斯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眼睛不觉望向了远方。

在天空中,他似乎望见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他熟悉的人影,他并非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智者,犯下过很多错误,也忍受过很多的不公,他甚至不算个正人君子,狡诈而且经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法提斯知道,对于高贵之人而言,他是出身平凡之人中最可接受的那个。对于低贱之人而言,他是贵族当中最让他们满意的那个。

他的仁慈不多不少,他的惩罚不轻不重。他有私心,但却能让事情能在满足最多人利益的情况下发展。

如果说他是一个裱糊匠,拿他绝对是裱糊的最结实最漂亮的那个。卡拉迪亚如今缺的不是圣人,也不是暴君,而是一个能把握好各方平衡的人,一个富有远见而且从不脱离现实的领袖。

“我想,我有生之年或许真能见到那一天。”

想到这里,法提斯不禁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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