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一心想和朗图争权。如今朗图死了,又是死因不明,他们那一伙儿人有的闹了。咱们不说他们,说点儿有趣儿的吧。果儿,再过四天就是生日了。今年在药王山过生日,想好怎么过了没有?”

“生日吗?我都没想起来。也没啥太想要的,不过可以看看民间腊月里准备过年的景象,已经是意外收获啦!我记得现在是杀年猪的时候了,大家互相请客,应该很有趣儿吧?”唐果说的却是她上辈子对东北农村的印象。

“关外是这样。药王山上大概会更招商些。这几年那里的人日子过得好,过年舍得花钱。咱们在那儿住到二十再回宫。果儿好好瞧瞧。放心,我会安排好。”

“好啊!呵呵……陛下,觉不觉得咱俩在这么温暖的地方谈过年的事儿,有点儿进入不了状态呢?”

“嗯……有一点儿。明儿到了药王山,果儿就会进状态了。”皇帝笑道。

皇帝两口子在这里畅想民间过年的热闹劲儿,京城里,这个腊月却是平静得异常。

高官显贵家里的过年事宜,俱都准备的相当低调.男主子们注意力都放在温泉行宫,恨不行变个小虫飞进去瞧瞧,皇帝到底是病入膏盲伤重不治,还是日渐好转一时死不了。

换主子是个大事儿!

而且,说不定这回是非正常换主子呢!多点儿内幕资料,多层保险不是?

可惜,多方打探,真相愈加扑朔迷离。皇帝传旨免了各方的请安,只说自己要静养,连请安折子也不看。

前朝后宫私底下玩儿了好些日子猜猜猜,白玩儿。

明面上,朝政如常,啥大事儿没出。太子、皇子们不论心里开没开锅,脸上一律标准皇家表情,遇到那打探消息的,一个比一个会装。

只在自家安区,才会显出点儿“真”来。

诸皇子中,最纠结的当属直郡王。

“道长,能确定?”

“王爷莫忧。岔道夜观天象,紫微星一度黯谈,近些日子复又明亮,天子必然无事。太子星区有黑气入侵,当主忧患。”

一长胡子道装打扮的老头儿,拿着00年前的小能星座星象给直郡王做当前政治形势报告。

直郡王点点头。

他一直盼着他老爹赶紧回来,千万不能现在死。否则太子登基,他就糟糕了。如今听了高道的再次保证,心情一时大好。

嘿嘿!这回看胤礽怎么脱罪!汗阿玛再宠他,总不至于连弑君这样的事儿总不计较吧?

太子一倒……可是,要是汗阿玛真的袒护他怎么办?

直郡王接着闹心。

毓庆宫里,直郡王他二弟更闹心。

“……于私,胤礽,是朕元后所出嫡子,皇额娘留下的唯一血脉。是大清第一位皇太子,朕花费最多心血的儿子。作为父亲,朕会包容儿子的过错与傲慢。于公,朕是君主,是储君。朕第一要负责的,却是这大清江山。所有会危害到江山社稷之事,朕都不会放纵。”

“……父亲会宽容儿子,君权却是不容挑战。作为储君,必会有那么一些人,围绕在身边,希图从身上,得到更大的富贵。其中的分寸,要自己把握。否则,为人所趁,悔之晚矣。”

“朕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对的继承人说这样的话。”

15岁时,皇帝与他的一次长谈反复回响在耳边。这些年他时刻谨记这些话,以免真的为人所趁。

果真如皇帝所说,有人想踩他,也有人捧着他,希图的,都是更大的富贵。

这么些年太子当下来,他终于明白了父皇说那番话的苦心,捧他的人有时比踩他的人更危险。

索额图……外叔公……即使不是他主使,这次的事儿只怕他也是推波助澜者之一。

太子长久的思索之后,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皇帝的其他儿子也是各有心事,表现方式大不相同。

借着读写字静心者有之,比如三儿和四儿;被新式火器试验寻得焦心烂额没时间寻思的是老五;老爹生病、儿子也生病,两头儿闹心的是老七。

老八正在和他二伯唠嗑儿。

“伯王近些日子有些清减,可是身体抱恙?怎不见传太医来?”

“无妨。有些忧心罢了。”

“伯王必是挂念汗阿玛了。”

“……”

裕亲王福终究没把自己的担心说出口。

男人们琢磨,后宫诸女心里也闹得慌。

皇帝的小老婆、侍妾跟皇帝的庶母完不同。有皇帝在,她们才能抖擞得起来,没了皇帝,她们又没命做太后,日子可咋过呢?

倒有人第一回真心拜佛,求佛祖保佑皇帝早日痊愈了。也算是皇帝的意外收获。

也有人在幸灾乐祸。

“唐佳氏这回八成该倒霉了!只她一个伴驾,皇上病了,肯定是她服侍不周!哼!狐媚子一个,就知道迷惑皇上,兴许是……”

“呵呵……可不是么。咱们这些个老实人,只求皇上平平安安的,快些康复了才好。”

皇帝的通房丫头、小妾啥的,背后长舌起来,跟市井泼妇其实也差不多,同样有奸的有傻的。

万绿丛中总有那么一点红,京城里最高兴的,怕是要数贾王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