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这才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他们都是上舍的监生。”

“哦。”妇人立刻显得热情起来,“两位少爷快坐,我给你们沏茶去。”

“伯母,不用客气。”高士林道。

“伯父这是喘症吗?”李珺试探地问道。

“是啊,很多年了。”张允父亲喝了茶才缓过来。

张允不知道为何,站在凉张父与他们之间,大约不想父亲回答他们的话。

“在家中还好一些,一出去,有时候喘得更厉害。”张父却不在意。

“快来尝尝,允儿刚刚从街上买来的。”张母端了茶水糕点出来,她身形略胖,脸也圆圆的,看起来很亲切。

“多谢伯母。”李珺道。

“你们没事,喝完茶就走吧。”张允突然转过身来说道。

“诶,张兄,我们难得来玩玩,不要这么绝情嘛!”高士林最擅长耍无赖。李珺倒觉得对待张允就应该这样。

“春天时还好,这些天不知道怎么又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越来越热了,喉咙口老有东西一般。”张母似唠嗑一般道。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李珺在这院子里四下打量了一番。

“伯母,您不若试一试把这花移走。”李珺指着院子角落里的一盆绒球花。

“这花移走?这花怎么了,长得挺好呢!”张母奇怪地问。

“不是花有问题,”李珺解释“这花花瓣细碎,且气味芬芳。待花盛开时容易引来蚊虫,花瓣枯萎时,又会被风带到空中。容易滋生粉絮与虫蚁。而这些对伯父的喘症都不宜,所以移走会好一些。”

“难怪,越到这花处,喉咙口越痒呢。”张父恍然。

张母随即把那绒球花搬到了院子外面。

“张兄家中有细纱布吗?”李珺又问。

“你要做什么?”听了李珺刚才的一番话,张允似乎面容缓和。

“我想伯父虽然有喘症,但是总窝在家中也不舒服,细纱布可以做一个简单的围挡,出去的时候围住口鼻,这样就能挡住外面的粉尘飞絮,保持气息干净畅通。”

“小小谦,你好聪明啊!”高士林听了都忍不住赞叹道。

张允也没有反驳,于是张母又拿来了细纱布,李珺还细心地在院外找来了几片艾叶煮水,先将纱布浸润其中。

张允不明所以:“你这是要干什么,好好的白纱都染绿了。”

“捂住口鼻时不可能不吸气,这艾叶融在设白纱之中,这还能挡住一些污浊之气。”李珺耐心地解释。

一旁的高士林只惊讶:“原来小小谦还懂这些?。”

“老家里,看到有些人是这样做的。”李珺搪塞。

细纱布在外面晾晒了一会功夫,就干透了。李珺把细纱布才成一个长条。给张父围在口鼻处试了试。

“闻起来有艾叶的香气。”张父点点头。

“您没有咳嗽。”李珺笑着提醒。

“对啊,孩他爹,你以前闻到香味什么的就容易咳。”张母也发现了这东西的好处。

“就是捂着这个不热吗?而且,干什么也不方便。倒像是山上绿林好汉的遮面布。”张允质疑道。

“这个只是能方便伯父万一出门的话,当然确实不太实用,还是要用手拿起来挡着多一些,您就当手帕使使吧。”李珺曾经看舅舅帮外公坐过类似的东西,但是到底怎么用起来方便,外公因为症状不严重,似乎也没怎么用过,所以她也不确定。

“小小谦也是一片好心嘛!”高士林倒是很赞赏。

“多谢这位少爷了,那花端走,就已经感觉舒服一些了。”张父也附和。

“那就好。”真的有用李珺自然也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