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晟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往外面喊了一声:“陈婶!”

王馥如心中的涟漪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却又懊恼。本来想要跟着去邕州的事,现在如何还开的了口。

最后只得被陈婶恹恹地扶了出去。

夜里,王馥如思及这十年来的等待的时光,不禁泪流满面,但是又怕这哭声叫别人听去,只得闷在被子里面哭。

后来何时睡去的也不知,半夜醒来发现被褥滑到了一边,碳盆似乎也灭了,身上冷得打颤。

这天本就天寒地冻地冷,天明起来,王馥如就开始嗓子疼,头晕晕的。

左儿瞧见了轻呼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王馥如想回话,只觉得手脚都酸麻得不听使唤。

左儿立刻让小丫鬟去了宗荣堂,不一会儿大夫来了,道是得了风寒,配了好些药。

李茂晟一早就去了朝里,并不知道,直到天黑透透的才回来。听说王馥如病了,以为是因为昨个晚上的事故意的,心道:既她自己装着病也好,省得见了面尴尬。

遂也不去探望,只叫人又送了些补药去。

另一边,王馥如病里想的是:老爷好歹这次定会来宽慰宽慰自己,谁知等来的却是两包药,心里更加难受,这病也越发好难好。

李珺作为子女本该天天亲自到榻前侍疾。

老夫人不知怎么发了善心,只道:别沾染了病气,只需隔三岔五去一趟就尽了孝心了。

芹儿夸赞李珺得了老夫人的喜欢,老夫人才免了她的侍奉。

李珺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这些日子同李珊一起在老太太面前学针线,她们那种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祖孙情,自己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

对自己嘛,顶多像是个远亲而已。免了自己侍疾一个多半还是看在父亲的面上吧。

渐渐的,府里过年的氛围越来越浓厚。

各个院子里头掸尘的、扫地的、抹窗的……忙得不亦乐乎。

一乐居里,芹儿和白薇正在糊新的窗纸,突然看见院门那里进来一个粉色的身影,芹儿立刻笑嘻嘻地喊道:“芙蓉!”

原来是沙氏屋里的大丫鬟芙蓉。

她拎着一盒什么东西,听到芹儿喊她,回道:“忙着呢?”

“嗯。

芹儿一只手继续帮白薇按着窗框,一只手在额上擦了一把,把挂在脸旁边的青丝捞到耳朵后面。

“丁香!丁香快来!”芹儿又朝里屋喊道。

苏木同丁香都从屋里出来帮忙了,芹儿便拍拍身上,陪着芙蓉进了屋。

“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芹儿亲昵地挽着芙蓉的手腕。

“夫人让我送些刚做好的包子来给三姑娘尝尝。”芙蓉说着在屋里张望了一下。

李珺正在坐在桌前剪窗花,大红色的纸片衬着她玉色的俏脸,煞是好看。

“是芙蓉姐姐来了。”李珺放下手中的剪子。

“哎,三姑娘好。今天厨上刚做的包子,还烫乎着呢。”说着把食盒放在桌上,盖子一开,丝丝热气冒了上来。

“替我谢谢二伯母。”

芹儿眼疾手快地把桌上的剪纸的簸子端到了一边。

“丁香!白薇!快进来吃包子。”李珺喊道。

“哎!”丁香第一个冲进来。

又大又香的白面包子就是诱人。不一会儿一盘包子就见底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