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已经自己掀了帘子下去,往那巷子边走边轻喊道:“将军?”

那人似乎看到了他们的马车,立刻往另一边走去。李珺踏着积雪着急地追着:“将军!是我!”

那身影这才狐疑地停下转身。

“你,你怎么在这里?”正是任渲,他脸上冻得惨白,下巴上的胡须也短短地冒出了一层,声音有气无力。

李珺小心地朝巷口看了一下,依然只有沈管家他们在,才道:“我不是说了可以去城南酒楼那里养伤。见您没去,所以过来看看。”李珺压着火气,耐心地回道。

“这下着大雪……”

任渲露出怀里一的东西解释:“我来取父亲的牌位。”

李珺本来还想再质问他伤口再恶化了怎么办?一时哽住没有再说出口。

风冷冷的刮着人的脸,李珺指了指路边的马车道:“将军府已经被锁了,这附近还有官兵,您还是跟我走吧!”

任渲回头望了一眼白雪盖着的青黑色的围墙,点点头道:“好。”

上马车的时候,沈管家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任渲,李珺没有时间解释:“先回城南再说。”

外面真的很冷,进了车厢,李珺竟然打了一个冷颤。任渲半靠在一旁,也不说话,用手继续搂着怀里的牌位,手上冻裂了好几个口子。

“将军的伤口怎么样了?”李珺关心地询问。

“没事。”

“才好一些,别再发作了。”李珺虽然不相信,但是车上也没办法查看。

因为下雪,外面的街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了,店铺也大多关闭。

还好之前就安排了院子。所以,任渲到了,也没费什么功夫,立刻就被安排住下了。

沈管家面上没有太过阻拦,但是显然是不放心的,遂还是拉着李珺问道:“小小姐,您称他作将军?”

“是。”李珺点点头。

“他就是任家被通缉的那位?”

“是。”李珺坦白道。“不过此时也是要改口了,若不然会叫别人听了去。”

“小姐啊!”沈管家见李珺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着急地很:“老奴一直以为小姐机灵,怎么现在也变糊涂了,当年沈家就是被诬陷判敌通国,小姐为什么要再惹这个祸事上身。”

“但是,舅舅和外公是被人冤枉的,他也是被冤枉的。”李珺解释。“且他曾经救过我,如今不过是知恩图报。”

“不,此一时彼一时。”沈管家还是不安心:“老爷那么有分寸的人,尚且不能逃过。这京城里耳目众多,万一被发现……!”

“所以,我们不能被发现。”李珺果断地回道:“沈伯伯您放心,他只是在这里养伤,好了以后,自然会走的,我只是不想他病倒在街头。”

“小姐!”沈问庸再次恳求。

“这雪天,难道真的见死不救?您也看到他是受了伤的。”

“好,那我们就留他到伤养好。”沈管家见劝阻无果,只得妥协。

小院子里,任渲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半靠在床榻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但是李珺刚走近,他的眼睛又睁开了。

“将军怎么样?”

“还好。”任渲回道。

“我帮您换药。”

不知道是不是那灵花果的作用,任渲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但是,原来的纱布换下来总归还是有些会牵扯到伤口上,但是他依然面不改色。

“将军是偷偷爬进去的吗?”李珺指着他拿回来的牌位。

“嗯,若不然呢。”任渲淡淡地回应。

“那您这两日都在那里?”

“嗯。”任渲点点头。

“李管事他们?”将军府府被封了,那里面那些人怎么办?

“听说暂时被关到了官府大牢里面,我的案子没有下定论,他们暂时不会有事。”

“这样就好。”

他说的话,李珺总是莫名地相信,且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