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是何意?”赵德丞追问。

“知渡,你确是出了家,但是心还未能悟禅。”印禅轻叹。“她梦里的白鹤可能是她,也可能是与她相关之人,这命中注定的连接不是你想要改变,就能够变得了的,劫难也是。那都是要她自己才能劫渡的。”

“所以,知渡错了?”赵德丞恍然。

“你错在何处?”印禅反问。

“错在不该心结未解,执意去救她。”赵德丞坦白。

“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与她的劫数在此,所以你会去救她。为师只是想告诉你,她那白鹤的劫并不在你能解。”

“白鹤劫数?”赵德丞望着香炉内的香火似懂非懂。

印禅双手合十,轻扣佛珠:“一切有为法,应作如是观。”

……

“小姐,小姐,你醒了?”

李珺一睁眼看到苏木,竟然恍惚了好一阵子:“这是哪里?”

“小姐忘了,这是咱们府上。您昨日回来的!”苏木担心地靠近跪坐在旁。

这里是御街巷的宅子。她已经回来了。

是了,那日同平安他们汇合以后,怕夜长梦多那些匪徒又追了来,他们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这被劫也不过就是两三日的时间,李珺竟然觉得像是半载一般漫长。

“白薇还没到吗?”李珺问苏木。

“还没,应该也快了。”

“芷儿呢?可曾请了大夫来瞧?”

浦芷儿被送去奴市,大约是受了鞭打,身上、脸上都有伤。

“嗯,芷儿姐姐这番受罪了,平安小爷忙前跑后的请大夫、煎药,也不跟芷儿姐姐斗嘴了!”苏木笑道。

“是,耳根倒清净了。”李珺起来梳洗。

“我们出去这阵子有什么要紧事吗?”

“要紧事儿?”苏木回想:“最大的事情不过是老爷说得任将军不肯领命回京,后来高家夫人、还有姑太太都曾派人来问你何时回来。”苏木回道。

李珺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知道了。你去说一声,准备马车,咱们先去高府。”

“好。”

……

高府里,裴玖儿眼见到李珺来了,自然是欣喜万分。

自李珺离了京去镇江府已经小半年过去了,幼子都开始学步了。

“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瞧着还瘦了些,路上不顺利?”裴玖儿拉着她在去了凉亭。

“去的时候还算顺利,只回来的时候遇到些事情。”

李珺不愿意让她担心,只把路上遇劫之事简单说了,还把遇到了赵德丞相救的事情说了,因为她知道高士林一直担心他的安慰,如今让裴玖儿告诉他,也算是解了他的心结了。

“真的,还有这么凶险的事情?那前平王果真做了和尚?”裴玖儿不敢相信。

“是,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李珺坦言。

“珺儿好人有好报,只可惜了平王。”裴玖儿轻叹,又拉着李珺上下打量。“你没受伤吧?”

“没事,只是连日赶路累了些,到了家里才睡得踏实。”

“那是自然,所以出门还是要小心的。”裴玖儿怜惜她。“对了,你那未来夫君的事你可曾听说?”

李珺点点头:“我父亲写了信给我。今日也正是因为此事想要来问问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玖儿满目忧色:“你父亲既然同你说了就好,你可要劝劝他,他这样压着大军不放,说他要造反的上可是多如牛毛了。”

“皇上难道真的相信?”

“三人成虎。圣上虽然自小便同任将军亲近,但是如今他坐的位子不同。他一开始是相信任将军的,但是怎么经得住那么些人日日地在耳边念叨。

听相公的意思,圣上现在是铁了心要让任将军自己知难而退的,他那边关的军粮供给已经所剩无几,就算变卖了自己府上的金银怕也撑不了多久了的。”

李珺听了紧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