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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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陆涵之走上前去,守着院子的小丫鬟赶忙往里通报,陆涵之走进院子时,正听见郭心怜有些不耐烦道:“三表哥的歉意我听到了,但我不愿原谅她,三表哥听清楚了么?”
“怜表妹,君瑶她知道错了,她并非故意为之,只是她年纪小,那时也是受了惊吓……”
“怎么,她知道错了我就得原谅她?”郭心怜打断了程君毅的话,“她是我表妹,我与她一道出门,遇到危险,我愿意挡在她前面保她周全,可她呢,她将我推到恶人手中。更可笑的是,口口声声知道错了,却连亲自来赔罪都不敢。”
不等程君毅辩解,郭心怜接着道:“三表哥又来做什么呢?我猜必是程君瑶她担心我将这些话说出去,毁了她程家千金的名声,三表哥一片疼爱妹妹的心我看得见也羡慕得很,可凭什么我就得成全你们的兄妹情义!”
梁氏精明,程君瑶心眼不少,程君毅却是个老实厚道的好孩子。因此,程君毅读习武都不算出色,却不曾嫉妒上头两个兄长,被金平长公主府拒绝,也没有说人家不好,程君瑶做错了事,程君毅会责骂她,可程君瑶求他,他就没法拒绝,一大早就带了礼物过来诚心替妹妹赔罪。
也正因为这个缘故,郭心怜的话他没法反驳,昨晚他跟去听了大伯审问那些恶人,知道郭心怜受了那样的委屈,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抵消的。为抿着唇,程君毅道:“我知道君瑶亏欠了怜表妹的,我会替她偿还,只要怜表妹说,只要我做得到,我都愿意答应!”
郭心怜的目光落到程君毅身上,眼中的情绪浓重而复杂,说不清是怨恨还是羡慕,忽然冷笑一声,道:“那我要你娶我为妻呢?”
“我娶!”程君毅不知郭心怜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气话,却答得认真。
似乎被程君毅的态度触动了,郭心怜愣了愣,最终却嗤笑一声,道:“三表哥至今不过一介白身,拿什么娶我!”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我会去考,等我考取功名,只要怜表妹愿意嫁我,我就娶表妹为妻!”十六岁的程君毅身量还未长成,这一刻却透出几分沉稳坚韧,哪怕是说着气话的郭心怜,也生出几分感慨和信任。她本不是故意为难程君毅,理智上知道程君瑶所为与程君毅无关,却忍不住迁怒于他,程君毅说出这番话来,郭心怜反倒有些不忍,只是面上依然不屑,道:“等三表哥考取功名再说吧!”
陆涵之旁听了这一段对话,有些尴尬的往阴影里躲了躲,领路的丫鬟赶忙往陆涵之旁边藏了藏,等程君毅退了出去,才领着陆涵之进去。
大概是跟程君毅吵架吵得太认真,郭心怜没听到先前的一声通报,见陆涵之来,起身行礼,道:“劳烦大表嫂跑一趟了,昨日大表哥救我回来,本该我前去道谢才是。”
“表妹受了伤又受了惊吓,该好好休养才是。”陆涵之坐下来,将带来的礼物递过去,“怜表妹身体可好些了?”
“只是小伤,没有大碍。”郭心怜看看自己的胳膊,她受到的心理创伤更大些,外伤倒是不严重,那些人逼着她拜堂,并不是想要她的命,所以只照着胳膊这些地方掐和打,瞧着青青紫紫的吓人,真说起来倒也不严重,只是,“表嫂可知,昨日随我们出门燕儿她们如何了?”
燕儿是郭心怜的贴身丫鬟,随她从郭家来的,哪怕后来程家按照程家姑娘的例,给她添了服侍的丫鬟婆子,郭心怜最信任的依然是燕儿。昨日燕儿也随她出门,后来乱成一团,她没见到燕儿,程君泽去救时,她浑浑噩噩的,哪里还有精力想这些,本就想着去给程老夫人和郑氏请安,顺便问一问,如今先见到了陆涵之,便向她问起。
程君泽急着带郭心怜回来,没顾得上别人,但也没忘了随行的下人,他带着郭心怜回京的同时,便让人去寻其他的人。只是夜里寻人不易,到今日早晨又多安排了人手去寻,陆涵之今早见过了郑氏,也知道一些情况,听郭心怜问起燕儿,便答道:“已经找回来了,只是燕儿受了些伤,母亲做主叫她先歇着,等养好了再回来。”
听陆涵之这么说,郭心怜才放了心,道:“多谢大表哥和大表嫂了,大表嫂勿怪,燕儿自小就跟着我,于我而言,同姐妹也不差什么。”
陆涵之闻言摇摇头道:“是她有福气,遇到表妹。”
郭心怜却轻轻一叹,道:“她若有福气,就不会遇到我了。”
一抬头,见陆涵之有些担心的模样,郭心怜露出笑容,道:“表嫂不用替我担心,这些年来我早就想开了,命硬也好、克亲也罢,老天既叫我活了下来,我会给我留条路,我总会好好活着,才不叫爹娘在天上都不安心。”
“表妹能这么想才对。”陆涵之嫁到程家之后,对郭心怜的印象不算太好,但也看得出来,在程家透出给她说亲的意思之后,郭心怜有意的与程家几个男子都保持距离。通透、知道自己要什么,陆涵之对她虽然一时喜欢不起来,但也有几分欣赏,而这回的事,哪怕先前有些成见,也不免心疼她,不为别的,只是同为女子对她遭遇的怜悯同情。
“表嫂特意来看我,我倒是有件事,想厚着脸皮麻烦表嫂。”郭心怜似乎犹豫了一回,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昨日在那村子里,我仿佛看到了任家秋月姐姐,我瞧见她被人捂着嘴往里拽,只是那时太乱了,也看不真切,表嫂能不能让人去找一找,若是她,便救一救她。”
郭心怜打小就借住在程家,寄人篱下她不愿给人添麻烦招人闲话,平素除了程家姐妹,也少有朋友,任秋月是她难得的好友。陆涵之也听说过这个人,只是在她嫁到程家之前,便听说任秋月走失了一直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