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接主令,设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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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岛外的大路上,女真队伍已经集结完毕,毛色油亮的一众马儿得空便低头吃草,也知道回城漫漫先填饱肚子。
萧衍与完颜辉一家道别,“汗王确定不随朕再在兰陵多盘桓几日了?”
“这一来一去时日已不少,这些日子蒙陛下款待,完颜辉就不打扰了。来日请陛下到草原一聚,大漠虽比不得兰陵,但也自有一番风情。”完颜辉道。
“哈哈,好,咱们一言为定。”
曼纱对萧衍行礼后,带着鲁先上了马车。
完颜辉看到她二人已上车,才对萧衍附耳道,“到时候也希望陛下能携美同行。”跟着翻身上马,哈哈大笑。
萧衍会意一笑,对着完颜辉的马屁狠狠拍了一记,“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汗王我们就此别过了。”
完颜辉笑着一踹脚蹬,挥挥手道,“来日再见。”
近五月了,时值春末夏初,天幕湖湖心岛在兰陵城是日照最充足的地方,柳絮飞落,牡丹吐蕊,樱桃红熟,本是一派宜人之色。而微雨的夜,伴着杜鹃声声夜啼,却让人觉得格外寒凉。
未央亭中两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子一前一后,前面的女子低声道:“主上有命,尽快除掉天泽岛刀舞者任怡。”
“除掉?此女乃不世之材,敢问尊者为何要除掉?”后面的女子有些惊异,小心翼翼地问道。
“主上一向只下命令,你照办就是。”声音冷冽,不带丝毫感情。
“是。”后面女子躬身道。
被称为尊者的女子转身递过一张纸条,“女真可汗一家的通关牒上有离程日期,你的任务是在最后一晚子时三刻动手,取世子性命,嫁祸于任怡。”
后面的女子一听更是心惊,“如此便不是单取任怡性命的事了,女真若因此与大梁产生嫌隙,恐会引发战乱。”
“那是你要操心的事吗?”尊者有些不耐。
女子双手接过纸条,“驿站四方馆内有官兵把手,耳目众多,女真可汗又自带护卫,尊者可有安排?”
“告诉你子时三刻动手便是因为有人策应了,你只管按纸条所示,行动即可。”
“是。”女子应道。
尊者停了一下,缓缓又道,“你的喘鸣症近日可有再发作?”
“谢尊者关心,时值夏初柳絮、花粉日多,是容易发作的时候。”语气中带有一丝惆怅。
“这里是主上赐的清心丸,你按量服用,不可随意增加。”尊者似关心地嘱她。
“请尊者代属下谢过主上。”女子再次低头双手接过。
“主上一向恩威并失,这些年你已得到许多恩赐,养兵千日,此番行动一定要做得不露痕迹。”
“属下明白。”
尊者不再言语,走上停靠在岸边的小舟,船夫一摆浆向远处驶去。
剩下女子看看手中的纸条和清心丸,另一只玉手却忍不住用力地攥成拳头,微咬着嘴唇,目视与尊者离去相反的远方。看到尊者离开,未央亭旁边花园里另一女子撑着一把青罗伞走来,“小姐,若是不想做,我们舍了一切离开便是。”
“走?谈何容易?天大地大,却无我容身之处。”女子有种意兴阑珊地淡漠,把纸条撕了一截递给婢女,“去地下兵工厂找老昆头,我要这一模一样的针。”说完徐步向另一条船边。
终于回到听潮阁,还没进门,我吹了声口哨,睚眦就一下窜了出来,跃到我怀里,一双小眼睛巴巴地望着我。
一见到它我顿时眉开眼笑,“小东西,你是想我呢,还是想我的肉干呢?”
它“吱吱”两声,仿佛在应我,我更开心了,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片小肉干递到它嘴边。又是“吱”一声,低头啃起来。
“不错不错,还懂礼数,吱我一声才吃。”我很满意地爱抚它,往门边走去,正待推门,子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桃子,你回来了?”
我转身看去,子凌抱着木盆和在河边浣洗完的衣裳,向我跑来。
“哦,回来了,昨晚连夜骑小王爷的快马回来的,可乏死我了,一会儿我要好好睡一觉。”我昨日跟萧腾找了托辞,着急回桃庐,打算要了他的马先回来,他放心不下,觅了皇家马队里两匹快马,一直陪我到兰陵街,才被我撵回王府去休息。
子凌点点头,一手夹着盆一手推开门,“要睡也先吃了饭再睡,踏实。”
我没反对,“桃庐这几日怎样?”
“放心,一切都好,我听了你的,贴了告示,桃先生外出,五日内每日只给固定方子续药,坐诊只上午半天,一切都很顺利,再就是给日常小病抓药,以前你都教过。没啥问题。”
“那便好。”我把睚眦放到桌边,让它陪着我吃饭。
子凌放下盆子,便给我盛饭,“快立夏了,我用五色豆加粳米煮了五色饭,寓意五谷丰登,你尝尝。”
子凌服侍我一直都很用心,极尽她所能的调剂着餐食,同时洗洗涮涮不停,不论是听潮阁还是桃庐都被她打理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虽说都是女儿家,且日渐亲密,但是我的心事终是我的心事,还是没到能和她全然分享的那一步。
“嗯,好吃,煮的火候好,香香糯糯。”我吃了一口忍不住赞道,“想想离家这几天,我都没正经吃过饭,还是子凌的饭最好吃。”
“春猎不是皇家大典吗?怎么都不好好管饭吗?”她看我吃得那么香,有些难以理解。
“哦,有心情的时候没功夫吃,有功夫的时候又没有心情吃了。唉。”我随口解释道,接着扒我的饭。
她还是不能理解,但是表示同情地看我。我只得道,“我这几日前前后后经历了太多事,一半时也交代不清楚,有趣是有趣,改日说与你听。”她认真地点点头,一脸期待。
餐后我抱了睚眦回房,送它回笼里,这笼子自萧腾拿来,我已经改造成开放的了,不会局着它,笼底还铺了绒布,原来小门的位置加了格子,存它的零食,结果它还是更爱我的床,已经先于我钻进了我的被子,只露出个小脑袋。
我也是惯着它,便拥着它酣然入梦了,浑不知已是要山雨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