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世子尚可恢复,完颜辉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姑娘,这里还有一物请姑娘过目,”济尔博特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打开呈到我面前,又道“就是那日凶犯使用的暗器。”

我拿起来看了一眼,轻弹了一下,不禁冷笑道,“呵,这功课也是到家了,乍一看和我的玉魄针确实相似。”我一伸手亮出一枚我的针,守着众人轻轻弹了一下,“玉魄针的异处在于冰心泉里的千年白玉,常年受流水冲击与浸润质地可硬可软,于我这不是一件武器,主要还是在能医病救人针灸之用,这件赝品则形似而神非,采用的冰种翡翠,通体透明,却坚硬异常。还有,你们自己看,当日我家人做了送我的时候,上面可是有桃子标记的。”说着,我把针我的玉魄针也放在了济尔博特的布上。

明靖上前取了在手中对比,回头对萧衍和完颜辉道,“仔细观之,果然不同,差异明显。”

萧衍微微点头,又嘱我道,“先救人。桃夭,我们能做些什么?”

我心道,也好,只有你们走开,才方便我用禁术。于是走到案旁,提笔开始写药方,虽然对于救鲁的作用微乎其微,但目的在于让他们去忙起来,离开我就好。

只听明靖道,“陛下,这里估计我们也帮不上太多,任姑娘虽承要自证清白,但查案毕竟是大理寺分内之事,臣也希望此重案能尽快斟破,所以望能与济尔博特将军再回一趟四方馆,把当日事发经过梳理一遍,按照进奏监所得驿长呈报,当晚四方馆走火,女真所有马匹中毒而亡,马夫也被灭口,臣相信现场一定有迹可循。”

萧衍看向完颜辉,道,“汗王意下如何?”

完颜辉道,“我本也打算得空与陛下再谈此事,如此大将就与明大人再走一趟吧。”

济尔博特迟疑了一下,看看鲁,又看看完颜辉,完颜辉点点头,“无事,去吧。”济尔博特才与明靖一起离开。

我写好了方子,递给了止战,“这里是煎了内服的活血复元汤,川芎,丹参,五灵脂,凌霄花,马鞭草,这里是红花,鸡血藤,血竭熬制后泡到浴桶中,世子泡浴用的,一定要不断加热水,不可凉,泡足两个时辰。唯内外兼用,方可将凝血化瘀,促进痊愈。”

止战应声带了人去准备了,屋内只剩完颜辉,萧衍和我,他俩关切地等在一边,“二位若信任我,就请放心把鲁交给我吧,你们一路奔波先去休息一下,等我治疗结束,鲁还得你们轮流照看。这第一夜又是紧要,如果顺利的话,明日午时便可醒转。”

完颜辉道,“我只一旁看着,绝不妨碍姑娘,你只管放手医治就是了。”

我刚要再拒绝,萧衍却道,“我想知道桃夭你打算如何治疗?能说与我们听听吗?虽不懂医理,但了解了汗王与我都可放心。”

我支吾道,“还能怎么治?当然是先取出暗器,再下针催血脉运行了。陛下,用人不疑,时间紧迫,我就不多解释了,你们先出去吧。”

“既是如此,我和汗王在此,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萧衍明显不信我说的话,他的反常行为引起了完颜辉的注意。

“我的治疗采用独家秘术,家训不可外露,你们在此我便不能施治。”我瞪着萧衍,不客气地反驳。

完颜辉一脸忧思,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紧要关头我二人会因此而起争执,劝道,“陛下,没事,我相信任姑娘,我们不妨外面等候。”

萧衍叹了一口气,道,“真的是独家秘术吗?虽不是医者,但以世子目前的状态,明眼人都知不是普通手段可以救得,桃夭,你实话实说,是不又要用什么玄门禁术?”

居然被他猜到了,我没有吱声,完颜辉一下明白过来,“姑娘不可,若有什么禁术,完颜辉是鲁的父汗,只管对我下手即可,绝不能因此而伤了姑娘。”

我幽幽地说道,“世子已经血僵瞳散,几乎丢了性命了,取了那针后,还要换掉周身血液,重新激活命元,而只有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全阳之人的血液方可做到,敢问汗王可是吗?”

“这个,完颜辉确实不知,我写下来生辰请姑娘看看便知。”便要去拿笔写下。

我反对道,“不必了,一百万人中也找不到其一。”

“那怎么办?我们此时再到哪里去找全阳之人?”完颜辉无力道。

“不用找了,便在此处。”我突然出手,双手各持一把玉魄针攻向他二人。

完颜辉没有防备,本能后退躲避,萧衍却时时刻刻在观察于我,见我出手,不但不躲,还出手接了我的玉魄针,扯了蛟筋弦要冲向前来。我一攻不成便知再没有机会,只能退而求其次,快速取了黄龙玉珮,借助此珮的灵力在我和他俩之间布下结界,以保证他们半分不能再近前影响我救鲁。

萧衍一见我设了结界,蛟筋弦登时撤手,拼尽全力试了两次没能冲过结界,眼珠子快要瞪出来地质问我,“好样的,桃夭!你竟拿我的黄龙玉佩对付我?为什么我的玉珮设的结界,我却进不去?”在他的认知里,黄龙玉佩和他是一脉的,识他护他是此玉的使命,今日却叛变了。(就如同人工智能识别技术而突然脸盲了。)

我回身往榻前走去,边回答道,“此刻,我不想浪费多一分的灵力,只能对不起陛下了,我还加了独门手法,所以便是你也进不来。要看便看吧。”

完颜辉也跟着冲上来两次,也均被结界弹了出去。

“不必费力气了,汗王,耐心等我一个时辰,还你活着的鲁。”

那张黄色的网横亘在我们中间,不在掌控范围内的事总是让人崩溃。萧衍不再言语,心中懊悔着是他一手促成的现在的结果,是他又一次让我深陷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