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108章

杨紫玉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我知道，谢谢表姐。”

虽然春莺可信又听话，她能偷偷吃两口点心，但丫鬟哪敢多吃主子屋子里的东西，真的只是垫两口而已。陆涵之给她的这包米糕确实不多，但省着些吃也能暂时顶一顶，杨紫玉将点心仔细藏好，便等着吃陆雅之做的玫瑰汤圆，谁知得到陆雅之险些摔了一跤，杨家人没敢让她动手的消息。

陆涵之只觉得，杨紫玉的背影都透出哀伤可怜，见陆雅之好端端的回来了，便索性提出告辞，她们在杨家也呆了好一阵了。

陆雅之怀着身孕，杨家虽然感激她专门来看杨紫玉的情分，但有陆雅之差点摔一跤在前，杨家人将她送出门去也觉得心头松了口气，谁不知道何家人天天念叨着几代单传的话，陆雅之要是在杨家出点事，这是三家得结仇的节奏啊！

姐妹俩坐上马车，陆涵之才问陆雅之道：“刚听说大姐姐差点摔着是怎么回事？大姐姐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啊！”

陆雅之想起杨家人送她出门，还有些不好意思，本是来探望杨紫玉的，结果倒给人家添了麻烦，听陆涵之问起，便叹气道：“是厨房里不小心撒了油，我一时没注意，好在靛青在我旁边呢，扶着我也没摔着。”

“……”陆涵之的本意是找个借口支开陆雅之，至于做吃的，陆雅之怀着身孕呢，指点着人动手就够了，哪里用得着她亲自动手啊！此时陆涵之深深理解了杨紫玉的话，陆雅之实在太过老实憨厚了，忍不住提醒她，“大姐姐身子重了，厨房里又是水、又是油的，便是要做什么，大姐姐指点着厨娘做就是了，可万万别拿自己冒险了。”

陆雅之当然是在乎自己的孩子的，差点摔倒时的惊恐也在心中忘不掉，听陆涵之这么说，也暗暗后悔自己跑去亲自动手，连连点头道：“我知道的，以后不会了。”

将陆雅之送回何家，陆涵之回宁国公府，她答应了杨紫玉会帮她的忙，但这件事她显然没法自己去查，只能拜托父亲或是程君泽，而下意识的，陆涵之觉得这事交给程君泽更合适些。

回到澄园，程君泽还没回来，昨日休沐，今日一大早，程君泽就去了京北大营，想着程君泽也不知几时能回来，陆涵之索性坐下来，打算理一理思路，只叮嘱碧荷，程君泽若是回来了，及时告诉她一声。

碧荷不知陆涵之找程君泽有什么事，只答应下来，并没有多问。

昨日休沐带着陆涵之出门转了一天，今日一大早，程君泽就去了京北大营，到天将黑才回到宁国公府，听说陆涵之等着他，没有耽搁就回了澄园。

听到程君泽回来了，陆涵之起身往外迎他，只见他衣裳上落了雪，有些惊讶道：“竟然又下雪了！”

程君泽掸了掸身上的雪，将大氅解下来，答道：“傍晚时才下的雪，倒是不大。听说娘子等我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陆涵之给程君泽端了一碗玫瑰汤圆，叫他喝了暖身子，又将下人都打发出去，才打算说事。程君泽端着碗喝了一口，玫瑰汤圆用的是没有馅的小汤圆，加了玫瑰糖浆和米酒，清甜的酒香伴着玫瑰香气，下雪天来上一碗实在暖身又暖心，不由笑道：“娘子今日不是出门了？怎么还做了玫瑰汤圆？”

玫瑰汤圆做起来倒是不麻烦，玫瑰糖浆是早前做好的，米酒也是厨房常备的，只需用糯米粉做些小圆子就是了。程家原本没有这种吃法，陆涵之嫁过来后做过，程君泽虽不喜欢吃点心，但对玫瑰汤圆还是喜欢的，只是不好意思缠着媳妇做来吃。

“今日跟大姐姐偶然提起，在杨府没吃上，回来也念着，索性做了些来吃。”陆涵之自己吃过了，想着程君泽喜欢，给他留了一碗，其他的程君佑跑来找兄长，见了也喜欢，陆涵之怕小孩子晚间吃多了糯米汤圆积食，就分给了院子里的人。

程君泽今日回来得晚，晚膳是在京北大营吃的，一路骑马回来倒是不饿，就是冷，一碗玫瑰汤圆吃下去，只觉得身上也暖和了不少，将碗放下，向陆涵之道：“听说娘子等我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陆涵之将杨紫玉的事说了一遍，又在水盆里拿着小镜子演示了一回，见水盆里浮现出人影来，沉稳如程君泽也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好在领兵作战的程世子见多识广，惊讶了一回便恢复了正常的神态，若有所思道：“这件事，恐怕与北狄有关。”

“北狄？”陆涵之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是，“为什么这么说？”

“你还记得先前我跟你提过，北狄的那位公主吗？”程君泽摆弄着手里的小镜子，琉璃镜不常见，但京城的富贵人家手中也能有一两面，这面小镜子在外观上没什么不同，但能在水中显出人影来，显然不是寻常的镜子，“听说，早前北狄新王宫中出现的泥娃娃也有相似的本事，能在灯火中显出人影来。”

这种技术，陆涵之想象不出是怎么做到的，但细想想，中原将巫蛊之术视作禁忌，可许多民族对于巫师却是敬仰且重视的，显然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一些糊弄人的手段，想来多半是有些特殊的本事的。只是，“难道她在京城吗？或者是北狄人在京城想做什么？”

程君泽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清楚其中的缘故，只是本能的，程君泽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必须要慎重处置，当下答道：“这小镜子我会交给皇上，事情也会对皇上说清楚，这件事必然会彻查的，杨姑娘那边，也会请皇上派人保护。”

可能与北狄有关，显然不能由程君泽四下去查证，而杨紫玉那边，能有皇上派人保护，也就没什么可担心了，陆涵之想到另一件事，“紫玉表妹说，是金雀巧将她推下湖里，难道这件事与金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