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不是有云: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山上很凉快的。”

那倒也是。

“狮云山有什么特别的吗?为什么还要算恩典?”李珺又问。

“虽然它并不是皇家园林,但是在民间人气很旺的,可能皇上是要我们多去百姓中间走走,体会民间生活吧。”

“这样。”李珺似懂非懂,只能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过了保康门,街市上也变得拥挤,马车按照赵兴宝的指示,驶进了东边的瓦幼巷里。

“那局在哪里?”李珺问道。

“喏!”赵兴宝先跳下车来,指着一间不起眼的小铺子。

“就是这里啦!”

那是一间民宅改造而成的,门上没有牌匾,只旁边石缝隙中有一杆破旧旗子,上面还有“”的字样。

阳光刺眼,没有丝毫的风,旗子耷拉着。

两人正要跨进局门槛,后面有一人也跟着进来,撞到了赵兴宝的身上。赵兴宝一个踉跄,还好没跌倒,那人却连道歉也不得一声,仓皇进了斋。

“是哪个兔崽子!”赵兴宝骂道。

李珺担心地看着他:“赵兄,你还好吧?”

赵兴宝满脸不悦:“没,没事。”

“那人似乎有什么急事。”李珺道。

“算了算了,不管他了,咱们进去吧。”

那斋小巧玲珑,格局紧凑而不失趣味。正面架旁有一块作者墙,都是一些写作者创作的来龙始末,或者是疑惑,而且大部分都是真迹。

难怪这斋人气这么旺。

李珺研究的是上舍最近特别关注的那本《漱亭集》,看那作者的辞应该饱读诗,但是并无从仕之心,所絮世间之物看似平淡,却深含其意。

本来大家一致在猜测是某位已经退任的官员,但是从这作者序看来,他的年纪不过三十有余,心境却这般老成,大家真是猜不出来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这时,李珺又看到了刚才撞到赵兴宝的那人,也拿了一本《漱亭集》去掌柜的那里付钱。并问道:“掌柜的,这何时出续集?”原来也是一位友。

掌柜摸着胡子摇摇头:“小友莫急,好不是片刻功,先将此本待会研磨透彻罢。”

那人转身似乎有些泄气:“我已经看过了,再买一本送人而已。”

李珺瞧见他唇红齿白,脸颊泛着红晕,是一位少年郎的模样。

“毛还没长几根,倒学人家看。”赵兴宝正好也走了过来,讽刺道。

“你,你是何人,怎的这么没礼貌!”那少年气得红晕更深。

“我也没说错啊,你瞧你这个子。”赵兴宝比这少年高出一个头来。

“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不要总出口伤人!”少年已经带着哭腔。

“素不相识?”赵兴宝忍不住怒道:“我看你也是个莽人!刚才是谁在门口撞我!”

“刚才?”少年这才意识到,是因为这件事此人才会呛自己。

但是他似乎还是觉得委屈,“就算在下刚才走路没注意,碰到了阁下……那你也不能这么没礼貌!”

“我没礼貌?”赵兴宝更气了:“对不起,今天不巧,这店里的《漱亭集》都被小爷我包了。”

“何时?掌柜的并没有说没有了。”少年不相信。

赵兴宝用眼神直视这斋掌柜,“掌柜的,我说的对吗?”说着悄悄在旁边露出了一块不知道什么牌子。

那掌柜的脸色一变,点点头:“是的,是的《漱亭集》前几日就已经被这位爷给定下了,一直没来取。就不好意思了。”掌柜的向少年解释。

“你们,你们串联好的,没想到你们斋竟然这样,哼!”少年更加气愤了,把拿往桌上一甩,大踏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