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姐姐聪慧,若皇上真的好好的,姨母可能也懒得去烦他这些琐事。就怕皇上姨夫他……”高圊卓说着眼眶也红了:“姨母本就可怜,到最后又要先送走一个最惦念的人。”

“郡主不要想这么多,也劝劝皇后娘娘,好歹她还有您,且您日后嫁给宜王也是在宫里,你们总归是能相伴的。”李珺劝慰。

“是,珺姐姐说得对。”

“再者说一句不该说的话,那义女说不得也只是皇上一时慈悲心肠,以后也会送出了宫去。皇后娘娘总归还是宫里的皇后娘娘。”

“是,这不过也只是我看到了觉得姨母心烦,同你发发牢骚。”

“还是郡主最关心皇后娘娘。”李珺笑道。

“是啊,若皇后姨母不叫珺姐姐,你也乐意常来,我们一道陪着她,才会更开心。”

“好!”

……

两人这话说了也不过月余,宫里却传了皇上的病情越发严重了,太医署日日床前轮守施针吊着,终于眼见有些起色,饭能多用了一些,好时还能同宜王赵兴宝说些国事。

但是,这竟然也像是回光返照一般。

不过刚到了冬日,皇上竟然又病倒了,且这一次连着原来的旧疾,原来用的药、施的针竟然一丝效用也不见。

眼见贤帝如此,燕赵国临界也蠢蠢欲动起来。

为保大赵此刻民心不乱,任渲自请带了十万骁勇精兵去了雁门关镇守,朝中上下对此无有不应。

贤帝自知大限已到,好在皇储一事早已定好,且宜王赵兴宝一直协理政事,朝中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但是,他在临去之前竟然下了圣旨,封了那不过十一岁的义女阮桐为福馨公主。

这倒是让所有人惊讶、不解。

因为连高圊卓在宫中这么多年也不曾得此厚封,这小阮桐不过才进宫。人人都觉得贤帝这最后的旨意做得荒唐、仓促,但是他们又不能、也不想违背这大赵国君最后的遗愿。

庆丰二年冬,贤帝终崩,举国悲痛。

由任渲带领的骁勇军也不负众望,边关传报燕军闻风便不站而退。

骁勇军严管了边境出入口,让周边宵小不敢轻举妄动。

这边,李珺则被高圊卓拉进宫,陪皇后娘娘准备贤帝大丧之礼。

她道那福馨公主阮桐最后还是被贤帝托付给到了坤宁殿。小阮桐似乎对新面临的坤宁殿内的一切有些惧怕,因此总是小声可怜地说要见皇上爹爹。

皇后对她无感,并不像喜爱高圊卓那般欢迎她的到来。甚至有些嫉妒和羡慕,她竟然是最后得了皇上眷顾的人。

当然,这些都是高圊卓自己猜想的。

李珺也一直以为自己只是那个旁观皇家秘事的旁观者,直到她终于见到这传说之中的小福馨公主阮桐:团团粉粉的小脸上挂着稚气和无助,那眉心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美人痣?李珺脑海里闪过白薇曾经说过的话:“……还带了一个白净的小丫头,瞧着大约有十岁了……她那眉心还有一颗美人痣……”

难道说,这阮桐竟是父亲带到宫里来的?

李珺惶惶不安地在宫里,看着高圊卓同皇后娘娘日日操劳,也不好意思提出来先回去。

因为贤帝大丧结束供奉至太庙,后面接着就是太子宜王的继位大典和成亲礼。皇后娘娘也已经成了皇太后,搬到了慈寿殿,并特别恩准高圊卓从这里出嫁。

李珺少不得要去乐坊,亲自与曲艺商讨大典奏乐及帝后成亲礼上的歌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