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话间,就走到了地方,郑家二夫人姚氏朝女儿招招手,又向陆涵之道:“甜丫头淘气,没给你添麻烦吧!”

陆涵之连道不会,挨着郑氏坐下来,这边都是郑家的亲戚,郑氏给陆涵之介绍了一回,便接着同其他人闲话。突然有人道:“二嫂可听说了?昨日金慧长公主府上出事了。”

陆涵之顺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郑氏的族妹,夫家似乎是姓胡,大概因为郑思甜定了亲的夫家与金慧长公主的驸马是同族,才特意说起,当然,有没有别的想法就不好说了。

见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那位胡夫人端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显然很享受旁人的注视,正等着人问呢。姚氏听到这话有些惊讶,但也没因此太过担心,他们家要与贺家联姻,但与金慧长公主的驸马只是同族而已,关系并不不算亲厚。但也有人十分好奇,给面子的问道:“出什么事了?莫非长公主府上添丁了?”

都知道金慧长公主特别重视儿媳妇这一胎,得知怀了双子时,还专门设宴招待宾客,但按照这个逻辑,添丁应该更重视才对,昨日到今日也没听到什么消息。有人默默算了算时间,按理说还不到时候,但也知道双生子早产的多,或许已经生了呢?

“说对了一半,”胡夫人慢悠悠放下茶盏,“昨儿晚上发动的,今天早上出门时还没生下来呢,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似乎这位胡夫人家,与金慧长公主还是邻居,就金慧长公主对这个孩子的重视,嘉玉县主生产闹的动静必定不小,也难怪她知道的那么多。众人恍然,但听胡夫人的话也替嘉玉县主捏了一把汗,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关走一遭,怀了双胎更是如此,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没生下来,只怕也难了。

“有长公主在呢,公主府上必定有太医稳婆守着,想来不会有事的。”金慧长公主地位尊贵,谈她家的事倒也罢了,总不好说不吉利的话,姚氏打了个圆场又岔开话题道,“听说嘉玉县主的妹妹嘉柔县主也要成婚了吧!”

突然听到嘉柔县主的消息,陆涵之才反应过来,她与嘉柔县主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自从嘉柔县主算计俞清睿,差点害了晴芸郡主之后,原本亲厚的堂姐妹两,便算是分道扬镳了。

晴芸郡主性格温柔,但头脑清楚不糊涂,嘉柔县主的算计算是间接促成了她和俞清睿的姻缘,但不代表她就得感激嘉柔县主,相反,与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做闺蜜是多可怕的事啊!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自然能站在一起,万一有一天有利益冲突的变成了自己呢?

陆涵之很理解晴芸郡主的想法,原本就是晴芸郡主与嘉柔县主交好,连带的她和嘉柔县主也有了些交情,但谈不上亲厚,陆涵之有意疏远,嘉柔县主也是聪明人,之后便之后面子情了。

“原本肃郡王看中的不是安国公府俞家么,后来被景王府抢了先,连带嘉柔县主与晴芸郡主都翻了脸。”这一个圈子里,大多数人感兴趣的还是各种八卦,其中又以各家的恩怨情仇为多。陆涵之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了一回,这个故事竟然还传出了这个版本么?

肃郡王府有意与安国公府结亲不是什么秘密,俞家突然向景王府提亲自然也被人诸多猜想,加上当日在金慧长公主府上,晴芸郡主跟嘉柔县主还起了口角,很多人就将二者联系起来。景王府地位更高,当时也有景王府仗势欺人的话传出来,但在那之前,便有嘉柔县主心仪一位贫寒举人的话传出来,便有更多人将注意力都放到了嘉柔县主身上。

肃郡王府的两位千金也算京中的名门贵女,嘉玉县主温柔端庄,嫁给了金慧长公主的独子,嘉柔县主伶俐聪慧,也从不缺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原本肃郡王府打算与俞家联姻在许多人看来算得上门当户对,但嘉柔县主不满名门名门出身的俞清睿,反而中意一个除了才华什么都没有的贫寒举子,显然更能引起旁人的好奇。

“我听说的与你不同,是嘉柔县主倾慕贫寒举子,不愿意与安国公府结亲,闹了好几回,安国公府也不是非得肃郡王府不可,索性求娶了晴芸郡主。”另一人显然更赞同这种说法,她家与安国公府还有些交情,自觉能揣摩俞家的想法。试想想,安国公府又不图肃郡王府什么,虽然看中了嘉柔县主的才华人品,但也不是非她不可。

“谁知道呢!”两家没有往外说实情,反正婚事是定下来了,“不过,嘉柔县主要成婚了,她果真要嫁给那个贫寒举子?”

宋遇平来京之后,也流传出不少才名,但在许多人眼中,依然只是个有些才华的贫寒举子。大多数人不会鄙夷还没出头的贫寒学子,但大多数情况下,也不愿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理由很简单,他们千娇百宠的掌上明珠,哪能舍得让她嫁入寒门,若是庶女,还能考虑一下。

因此说起这事,许多人都觉得嘉柔县主想的太简单了,真以为嫁入寒门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那少年确实出众,日后也确实前途无量,可这得有时间,考科举出仕,哪怕是一帆风顺,也得十几二十年才能做到中层的官员,想要身居高位更需要一步步的往上爬。出身名门的姑娘是可以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过去,可有骨气的男子谁愿意被人指着鼻子骂吃软饭?想要夫妻同心、举案齐眉,只能陪着对方熬。

“自然!”另一人肯定了这一点,“嘉柔县主可是半点不避讳地与宋举人结交,又是写诗唱和,又是送衣裳送籍的,她不嫁到宋家去,谁还敢娶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