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第217章

安国公府分家对俞清睿和晴芸郡主夫妇两个其实影响不大。晴芸郡主出嫁时就有皇上赐下的郡主府，虽然没有搬过去住，但从上回晴芸郡主在郡主府待客，就能看出郡主府已经修缮完备，随时可以入住。

陆涵之能看得出来，晴芸郡主大约是受母亲影响，相比起自己开府当家做主，她更喜欢跟家人住在一起，喜欢人多热闹些，或者有人管事不用她操心。所以，晴芸郡主虽然会跟俞清睿去郡主府小住一段时间，或是在郡主府办个宴席招待朋友，但至少目前她是没想过夫妻俩单独搬到郡主府去的。

至于安国公世子为何非要分家，连跟安国公世子有所接触的程君泽都想不明白，陆涵之就更不明白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陆涵之顶多会关心晴芸郡主在俞家过得好不好，但俞家会不会分家，几时要分家，陆涵之也只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稍作了解，这个了解也就是直接问晴芸郡主，她愿意说便说，不想说陆涵之不会追问。

想也知道这个时候晴芸郡主没空跟陆涵之聊天小聚，陆涵之将这个计划往后挪，打算等过些天俞家的事安顿下来，再写信去问。

用过晚膳，陆涵之将孩子哄睡了，自己却没什么睡意，程君泽见她坐在桌边发呆，挨着她坐下，道：“怎么了？可是今日受了寒了？”

冬日天冷，在外面呆了一天，不用陆涵之吩咐，碧荷就吩咐准备了姜汤，给陆涵之驱寒暖身子。陆涵之不觉得冷，只是想起今日的种种，不由叹道：“这么冷的天，我们在外头待一日都冷得很，你从前在边关，可也是这般难熬？”

程君泽没想到陆涵之会提起这个，边关自然是冷的，那边本就比京城寒冷，更比不得京城里样样都不缺，北地土地贫瘠，还常有战乱，当地的出产养活当地百姓都不易，而军中都得靠京城这边送粮送棉衣。程君泽知道陆涵之不像京中娇养的千金小姐，或许不知边疆的苦寒，却不是他随便两句能糊弄的，也没有敷衍她，道：“边关自然是冷的，不过冬日里也要练兵守卫，忙起来也就没那么冷了。”

程君泽不会说边关的苦处，陆涵之也没有接着追问，只道：“等晨哥儿大一些，若是你再去边关，我就跟你一起去。”

去年刚成婚时，程君泽是想陆涵之跟去边关的，那时是新婚，他私心里不想离开陆涵之太久，但如今有了孩子，程君泽心里的想法也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他看着陆涵之怀孕生子，其中种种辛苦，又看着晨哥儿从丁点大长到现在小小的人儿都有了自己的脾气，从前只想有妻子陪伴在身边，现在却不舍得陆涵之和晨哥儿跟去受这份苦楚。

听陆涵之这么说，便道：“你生晨哥儿时受了那么多苦，身体还没养回来呢，边关又冷，吃的用的也少，你去那边会受苦的，何况晨哥儿还小，你们就留在京城，只要没有战事，我也能常回来看你们。”

陆涵之生产还算顺利，虽然也吃了不小的苦头，但至少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了下来。程家样样都不缺，程老夫人和郑氏加上程君泽都爱惜陆涵之，产后不叫她操心许多事，安安稳稳的养到现在，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陆涵之正想说自己身体已经养好了，却只听程君泽道：“晨哥儿才这么点大，平时好好地还好，遇到生病时，边关连好的大夫都难找，若要将他留在京城，我们又怎么舍得！”

大户人家当然不缺看孩子的人，孩子身边有奶娘丫鬟照看着，等大一些更有小厮伴读跟着，但大多数母亲都不会将孩子直接甩给下人。且不说父母不上心，下人欺负孩子的情况并不罕见，便是做父母的，真把孩子丢给下人去带，到时候孩子跟朝夕相处的下人更亲，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陆涵之考虑过跟程君泽去边关，但没想过把孩子留在京城。京城固然条件更好，程老夫人和郑氏也确实会好好照顾孩子，但当娘的哪能舍得把那么小的孩子丢下呢？何况爹娘不在身边，晨哥儿年纪太小，哪怕有程老夫人和郑氏看着，但梁氏对他们可那么友善，要是丢下孩子出门个一年半载，孩子在京城出点事，那才悔之不及。

陆涵之想的是，她便是跟着去边关，也不会跟去军营，自然是在离得近些的城里安顿的。边关不比京城繁华，但常用的东西他们能带去，平时吃的用的，那边也能买到，顶多没那么丰富而已，至于将来孩子的学业，幼时学点东西她和程君泽也能教一教，等到需要拜师读的时候，或是回京城读，或者那时程君泽也不在边关了，总有办法解决。

“年后我恐怕又要去边关了，好在如今没有战事，皇上只是打算命我随太子殿下去边关巡视，想来一两个月就该回来了。”程君泽得了这个消息也有几天了，只是一直没想好怎么跟陆涵之说，如今既然提到了边关的事，程君泽索性将这事提了，“这回要巡视的地方多，也不能带你们一道，至于去边关的事，我瞧着皇上的意思，是不打算让我长期驻守边关，兴许我们也不用考虑去边关的事了。”

作为帝王，对于能力出众的将领自然是看重的，但同时要考虑的问题也多，加上程君泽的长姐做了太子妃，作为帝王对程家有些防备之心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所以，战事结束之后，皇上选择将程君泽召回京城，给了奖赏、给了官职，却不提叫程君泽回边关领兵的话。

程家看出来了，但程家本来就没有拥兵自重的意思，对于皇上的意思自然是顺从，程君泽年纪不大，但如今身上有功勋，慢慢积累资历官职也能慢慢升上去，加上程家的基业，总不至于养不活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