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刘备的马

建安二年（公元19年），腊月。 天冷地滑，刘备的行军速度很慢，刘表又催得急。 没办法，在抵达新野之后的第二天，刘备便带着赵云、孙乾，马不停蹄地赶往襄阳。 新野的大小事务，就全都托付给关羽、糜竺了。 有淯阳、棘阳、涅阳等县的荆州军在北面，关羽认为新野暂时是安全的。 但陈登对此并不乐观。 “关将军，以曹操兵锋之盛，难保南阳各县不会屈服于淫威之下。 我看，还是早做打算为妙。” 糜竺也表示认同。 “关将军，时局于我不利，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飞却越听越气，忍不住嚷道： “怕他个鸟！不来倒好，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宰一双！” “三弟，休得胡言。两位先生所说，也是有些道理的！” 以关羽的见识，自然知道刘辟在汝南拖不了多久。 若是向问天真占了汝南还好，有张飞在想必不会太过为难，甚至能成为整个南阳郡东面的屏障。 若是被曹操夺回失地，一旦他腾出手来必将两面进犯，继续侵吞南阳郡。 舞阴、泌阳失陷后，新野同样难逃一劫。 想清楚这些之后，关羽决定，在加紧练兵的同时，趁腊月修建防御工事，加固城墙。 张飞虽然不服气，还是鼓着腮帮子练兵去了。 向问天送他的三千白羽兵很好，但接触时间太短，还需要多熟悉熟悉。 被向问天言传身教训了那么长时间，张飞已经改掉了体罚士兵的坏毛病。 但以防守为主的白羽兵，跟他还是不怎么对路。 勇猛如张飞，当然是做先锋大开大合的进攻才更合适。 “这白羽兵将来还是交给叔至或是子龙吧，让他们护卫俺家哥哥的安全最合适不过了。”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把陈到拽走了。 “叔至，你看俺这白羽兵如何？” “早就听闻白羽兵乃是向问天亲自调解，堪称其麾下王牌。这些日子近距离观察，小弟早已心服口服。” 张飞其实早就看出陈到对白羽兵很感兴趣，现在听他亲口这么说，更是确信了。 “既然这样，那就你来负责白羽兵的训练！” 陈到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 “三将军，这，这白羽兵可是精锐中的精锐，你就这么放心交给我？” “啰嗦什么！说是你就是你！” 张飞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最讨厌墨迹了。 虽然之前与陈到没打过交道，但这一路上通过自己观察，再加上刘备的介绍。 他知道陈到很有练兵治军的天赋，是可造之材。 好好栽培一下，将来不会弱于他们兄弟几个。 …… 从新野出发不久，刘备一行人就改走水路了。 荆州水网密布，乘船比骑马方便许多，而且人也舒适。 只是，刘备他们都是北方人。 站在船上总是颤颤巍巍的不说，遇上点风浪船稍微一颠簸，有些人就受不了开始呕吐了。 在中卢下船上岸之后，他们的腿肚子还在打颤。 明明已经在陆地上了，还是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左摇右晃，脚底下也在晃。 伊籍无奈，只得让中卢县令派软轿抬着他们。 过了一两日，刘备终于恢复正常，重新骑上了自己的的卢马。 这的卢马不愧是马中佼佼者，其他战马蔫头耷脑，它却始终活力四射。 看起来，非但不怕水，反而很亲水。 可奇怪的是，刚刚与一架马车擦肩而过时，的卢马异常的暴躁。 无论刘备怎么呵斥，它都不肯安静下来。 甚至开始撕咬，踢踹其他的战马。 无奈之下，刘备只好宣布全体原地休息。 直到马车走远了，连影子都看不到了，的卢马才终于恢复平静。 当时，谁也没有将它的异常反应与那辆马车联系起来。 这马是曹操送给刘备的，也算是见多识广。 尤其是在许昌的那段日子，可是见惯了车马的。 等的卢马恢复如常，大伙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一行人又重新启程。

算算路程，再有3天就能到襄阳了。 刘备与伊籍一见如故，途中已经从他口中得知了襄阳当前的局势。 “吾主刘荆州希望维持现状，蒯良、蒯越一派倾向于扬州牧向问天，蔡瑁张允一派似有意与曹司空结好。” 当时刘备就感觉十分头痛。 他原本是希望借助刘表的力量与曹操抗衡，同时尽力缓和向问天与刘表的关系。 等刘备自己发展壮大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改变策略。 在他看来，向问天与曹操在汝南的战争短时间内无法消停。 有他出面为刘表说情，在这关键时期向问天应该会答应。 而曹操也需要时间舔舐伤口，长安李傕虽然势力远不如前却也不得不防。 另一方面，因为长期与曹操近距离接触， 刘备发现，曹操与袁绍的关系已经变得十分微妙。 双方的盟友关系在某些地方已经开始有了裂缝，甚至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荆州应该还有几年太平日子。 北方不宁，后防不稳，曹操可不敢轻易南征。 更何况还有一个强大的向问天在。 向问天既可以牵制曹操，又能给刘表以强大的压力。 可对于刘备来说，这就是绝佳的机会。 只有这样，刘表才会迫切地需要刘备来帮他。 帮着帮着，刘备在荆州的影响力就会越来越大。 有了强大的影响力，就可以非常方便地招揽人才，获取地方豪强的资助。 可是，当伊籍告诉他， 荆州内部并非一团和气，除了刘表以外，一派倒向曹操，一派支持向问天。 刘备瞬间头痛不已，这些人既然已经各有立场，再想拉拢就非常困难了。 “与曹孟德、向问天相比，我刘备的优势是什么？” 刘备陷入的冥想状态，任由的卢马自行奔跑。 …… 与此同时，蒯家的马车里。 向问天指着唐祝问：“来福，刚才那是不是刘玄德？” “对不起，主公。属下刚才正在啃猪蹄，没顾得上看。” “就知道吃！” “主公，实在是这襄阳缠蹄太好吃了！” 向问天无奈，谁让他带了这么个吃货出门。 其实他也是被战马突然的嘶鸣所惊醒，匆匆瞥了一眼。 发现马上的骑士很像是刘备，可多年未见又不敢确认。 “如果真是刘备，怕不是要被他坏了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