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梁漱梅的强行解释,严语并不能接受,他摇头说:“我并不想要这样的压迫,我更喜欢以前那种自在随心的治疗方式。”

梁漱梅的笑容没有了,而是认真地朝严语劝导说:“不同的阶段,治疗方式也会有所不同,这些都是正常的,可以接受的范畴,你要尽力去接受,而不是抵触,因为这样对你的康复没有好处。”

严语坚持己见:“不,如果我没法由衷去接受,治疗效果也会大打折扣,难道不是么?”

梁漱梅的面上终于显露出不悦之色:“所以,你觉得怎么样的方式你才能由衷接受?”

严语看着梁漱梅,同样认真地说:“很简单,你问我问题,我也要问你问题,只有这样我才有足够的安全感。”

“你要交换式的沟通?这不符合诊疗规程。”梁漱梅的脸色有些难看,果断地摇了摇头。

严语从软沙发上坐起来,同样不让步:“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还是把我当成疯子,一直关着吧。”

梁漱梅从未见过严语如此不配合,一时间也气恼起来了。

“这样对你没好处的。”

严语也不否认:“是啊,对我半点好处都没有,所以我忍不住在想,你到底是想治好我,还是说只是想关着我?”

梁漱梅的神情变得很复杂,过得片刻,正色回应说:“如果你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降低攻击性,那么你随时可以离开,可以自行选择医院和医生,但现在你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出于安全考量,医院方面暂时没法帮你转院。”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并不是要关你,如果你认为我别有用心,那这样的关系维持不下去。”

“打从一开始,我就告诉你,咱们的治疗建立在一个基础之上,那就是你对我的信任,失去了信任,那么任何治疗都没有意义了。”

严语直勾勾地盯着梁漱梅的眼睛,试探着问了一句。

“所以你告诉我,现在,我还能信任你吗?”

梁漱梅有些警觉,朝严语问:“你是不是对我产生了什么误解?你现在可以说出来,我会回答你,只有解开了这些误会,才能重新建立信任,否则治疗只能中断,等待你情绪和状态的回暖。”

“误解?”严语故作疑惑:“我该对你产生误解吗?我只是凭直觉,现在的我完全与世隔绝,没有信息来源,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对你产生误解?”

梁漱梅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微微一笑说:“是你想太多了……”

“这样,你的情绪状态不适合谈话,咱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梁漱梅合上了本子,站起身来,显得很是失望。

严语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朝梁漱梅追问说:“那梁医生还会按照约定,给我适当的自由吗?”

“总是穿着束缚衣,让我很压抑,放开我的话,对我的恢复反倒有好处,您也想尽快恢复咨询,不是么?”

梁漱梅回头看了看严语,似乎在权衡,过得许久,才叹了口气:“我去跟院长商量一下吧。”

严语笑了笑:“那就先谢谢梁医生了。”

梁漱梅也是苦笑:“别高兴太早,你得答应我,不能再有激烈的反应,否则再把你绑起来,就很难松开了。”

严语如同乖巧的孩子一样,点头说:“我会珍惜这个机会的。”

梁漱梅摇了摇头,转身要走,严语又追了一句:“哦对了,梁医生,咱们说好的,我能借阅图了么?”

梁漱梅脸色严肃起来:“不要得寸进尺了,这不是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事情。”

严语摇了摇头:“对,这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事情,而是我的权利。”

“你的权利?”梁漱梅倒是有些讶异。

她的表情让严语很不爽,因为这正正反映出她对严语的真实定位!

“对,我的权利,我不是犯人,我只是病人,看难道不是我该有的权利和自由吗?”

严语从软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梁漱梅的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

“还是说,你们一直将我当成了犯人,连看这点权利,都给我剥夺了?”

梁漱梅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将本子抱在了胸前。

严语朝她胸前的本子瞄了一眼,梁漱梅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躲避着严语的眸光,低头说:“你想看就看吧,把你的目告诉看护,他们会给你送过来的。”

话只说一半,梁漱梅已经快步离开,就像逃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