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第187章

第18章

“姐姐——”余素莹没想到余素兰会这么说，她确实没想那么多，可她是好意啊！难道就这么看着姐姐受苦，哪怕姐夫不会伤姐姐的性命，可一辈子还那么长，难道要忍一辈子吗？这该有多可怕。

“别闹了，素莹。”余素兰看妹妹红彤彤的眼，摇摇头道，“咱们家底子弱，我嫁到方家谁不说我运气好，一个曾经商户出身的，如今嫁到了官宦人家做少夫人，不能忍能怎么办呢？我难道要和离吗？我和离了，你怎么办呢？”

谁喜欢挨打呢？余素兰当然也不愿意，可她一个弱女子，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丈夫，至于要人帮忙，丫鬟下人谁敢对主子动手？她也想有父兄撑腰，可父亲还在外放，兄长读不成依然经商，方家是大不如前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为什么受了伤还要来陆家做客，不也是为了经营与陆家的关系，让她日后的路好走些。

余素莹年纪小些，可家中也在为她议亲了，自撞破了陆嫣犯错，余素莹也不似从前那般莽撞无知了。从前她没有想过长姐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只听着亲戚们说起长姐，多少有些羡慕，此时才认真想过后果，还是忍不住道：“就只能这样吗？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余素兰不想被人看笑话，只勉强笑道：“相公他本性不坏，只是他还年轻，性子急躁了些，等日后经历多了，自然就成熟了。”

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余素兰的父母兄弟还能打上门去替她讨个公道，旁人却没有这个立场，见余素兰已经说服了妹妹，总不能揪着这个没完，在别人看来就是故意在伤口撒盐了。众人不再提这个，只是屋里的气氛也热闹不起来了，成了婚的没成婚的心中多少都有些沉甸甸的。

杨紫玉有些受不住这种气氛，拉着陆涵之的手起身道：“涵之表姐，屋里有些闷，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单单杨紫玉，在座的基本都默默地寻了个理由出去，等陆涵之转了一圈回来，屋里只剩下陆婷一个人坐着。

“三妹妹想什么呢？”陆涵之见陆婷托着下巴沉思的模样，不由问她。

“二姐姐来啦，紫玉表姐呢？”陆婷回过神来，不见杨紫玉跟陆涵之一道，随口问道。

“这个点了，紫玉表妹自然是回府了。”陆涵之道，“她叫我同你说一声，她明日再来道贺。”

“那，二姐姐今日要留在府上么？”陆涵之就嫁在京城，但女子出嫁之后，回娘家的时候不多，留在娘家小住就更少了，也就娘家有事时，能小住一两日，若是时常回娘家，就少不了旁人的无端猜疑。

“三妹妹出嫁，我跟长辈们说过来，回来住一晚，明日送三妹妹出嫁啊！”陆涵之笑道，“我将晨哥儿都带来了，可不就是怕他一闹，我就得赶回去陪他么。”

“那二姐夫呢？二姐姐不管二姐夫么？”陆婷当然希望陆涵之留下来，明日就要出嫁了，她多少是有些紧张的，况且又听了余素兰那一番话，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茫然，家中长嫂虽然可亲，可这样的私密话，陆婷还是想跟姐姐说，只是嘴上么，可不能直说，怕陆涵之笑她。

“你姐夫今日当值，明儿早晨才能回府呢。”陆涵之看了陆婷一眼，“几时婷儿也会取笑姐姐了？婷儿若是不想同我说话，我可就回去陪晨哥儿去了。”

“好姐姐别走！”陆婷赶忙拉住陆涵之的手，“姐姐同我说说话，我有些害怕。”

婚礼和嫁妆这些，自有家中操办，不用陆婷操心，婚礼上的各种程序，陆婷也跟着喜娘学过了，心里有底，心里害怕的，则是从此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家，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她与穆润年见过几回，与穆家人也接触过，那时相处也是不错的，只是这一回不同，她嫁到穆家去，是要与穆家相处下半辈子的。

“可是被素兰表姐吓到了？”因为余氏的缘故，陆家姐妹与余家姐妹也是表姐妹相称的，陆涵之随父母在外的时间多，跟余家姐妹没那么熟悉，而二房姐妹几个跟余家姐妹关系是一直不错的。

陆婷点点头，道：“我从未想过，会有人连自己的妻子都打，虽然我也知道不是所有的男子都会这么做，可我还是有些害怕，若是，若是穆公子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哪有还没发生，先去设想这么坏的结果的。”陆涵之对穆润年并不了解，也没法说出对方不会如此的保证，事实上别说这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便是后世自由恋爱成婚，也没谁能保证自己不会遇到人渣。只是婚礼近在眼前了，陆婷本就紧张忐忑，陆涵之可不能再吓唬他。

“我平日也不会这么想，只是今日遇上了素兰表姐的事，便忍不住想，我若是遇着了这种事，该怎么办呢？”陆婷说着，便又叹了口气，“我一个弱女子，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他啊！”

“若真遇上了，拼力气自然是拼不过的，但你也不是一个人啊，有咱们陆家在呢。”陆涵之劝道，“你想，先前大姐姐遇到事，咱们家里不也为她撑腰？”

陆婷心道，她怎么能跟大姐姐相比啊，大姐姐是嫡女，她只是个庶女啊，能安安稳稳的长大，她已经很感谢嫡母了，哪能遇到事再给陆家添麻烦。

陆婷没说出来，陆涵之也猜到她所想了，陆婷的生母早已不在了，余氏对她颇为照顾，但到底不是亲母女，陆涵之看得出来，陆婷对余氏敬重多过濡慕。陆婷跟陆嫣不同，她性格乖巧，也一向知足不求更多，出嫁之后，想来也不愿轻易麻烦娘家。

性格这是多年成长中形成的，陆涵之不会这个时候劝她去改变，只对她道：“三妹妹，你姓陆，就是咱们陆家的女儿，陆家就是你的后盾，你可不能把自己当外人，真那样，时日长了，情分就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