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安,你别搞我啊...你又这么看着我是要干嘛?”

“你给看那碗饭菜有什么用,今天我绝对不去...”

“不是,你怎么有点彪啊,你也别去了...”

“不可能,今天我绝对不去...”

“我话放这了,今天我要跟你去了,我名字倒着写....”

又是半个时辰后....

两人从山顶下来的时候,白即肖今天很反常地没有骂骂咧咧,反而看着季思安,开口道:“思安,你白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

“既然没有,你为啥每天都拉着我干这个?”

“什么?因为我人好?那倒也是....不对,好人就得干这个?”

“什么?因为我是个很好的好人?我跟你说......”

“你看人真准……”

所以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季思安每天都这样做着这一件在白即肖眼里毫无意义的事情。而白即肖也每天就这么陪着....

这样平静的日子直到八月的最后一天,这一天,当季思安将当天剩下的晚饭拿上去之后,却发现门并没有关,而那个酒鬼此时正倚着门框,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人...

季思安见状,大喜过望,连忙走上前去,但他刚想把饭递给那个人的时候,却被那个人一把将那饭菜连着碗,一同摔在了地上,然后用脚将那地上靠的近的碎片踢到了一边,然后后退一步,便将门关了起来,想表达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在白即肖愤而转身之后,却见季思安只是看着那扇关上的木门,低下身子将地上那中午的饭菜连着碗拿在了手里,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很久,胸口起伏不定,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季思安突然大声地开口说道:“白...白大哥曾跟我说过,他说一刹那等于零点零一八秒,一瞬间等于零点三六秒,弹指一挥间等于七点二秒,一须臾是四十八分钟。但对我来说,来到古境之后,明明过了一整天,但我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但以前的时候,明明只是一个眨眼,我却觉得过了一须臾那么久....

以前,在我来这里之前,白天总会有小孩子欺负我,他们说各种各样的话,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欺负我。

但这些我都不害怕,我唯一怕的,就是晚上,晚上一个人的时候,那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难熬。

夜晚的每一个瞬间,我都觉得如同过去了一天又一天,我闭上眼,觉得应该过去了一个时辰,但再睁眼的时候,才发现连一分钟都没过去。

所以后来,每当到了晚上的时候,只要天上没有云,我就会躺在我住的那个山洞前,数星星,数五百颗,大概就是半个时辰,最多的时候,我数到过三千颗...当然,如果下雨了,我就会数门前那棵树的叶子,数有多少滴雨溅到我的床上...

所以我一直以为,一个人数东西的时候,其实最难熬,不论是数天上的星星,还是树上的叶子,都是一样的难熬...”

自顾自讲了很久的季思安好似突然发现自己说的跑题了,便又急忙接着道:“我还记得,以前白大哥还跟我说过,他说人和人的情感永远不会相通,所谓的感同身受也只不过是像罢了,每个人对每件事的看法,想法都不一样,所以对快乐,难过的感知也都天差地别。

当时我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所以之前我看到你在数叶子的时候,我自作主张地觉得,你肯定也跟我以前一样很孤独,肯定也一样难受...所以,所以我才会.....但现在我可能有点懂了,刚才那些只是我以前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之前打...打扰了....”虽然有些词不达意,但假如不是季思安真的这样磕磕绊绊地说出来了,或许没人会相信,这些话出自一个九岁孩童的嘴里...

只是当他说完的时候,里面仍旧没有反应,而当季思安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有些惫懒的声音传来:“吃饭不管饱,要上,就上酒吧....”

季思安听罢,没有回话,只是端着那饭菜,飞也似地下山去了....

而那山门之中,那个人背靠着门柱,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孤月,猛地灌了一口酒,低声呢喃着:“六千七百二十一....六千七百二十二.....”

而在那之后,季思安那闲的蛋疼的时光中,便又多了一件事...

那就是季思安每天都会抽出一两个时辰,或是上午,或是下午铁匠铺没活的时候,他都会跑去山脚下的酒肆里帮忙,忙完之后就会换上一两酒,然后每日晚饭之后,放在山顶的木门下...

而自那天,白即肖便不再拦季思安做这件傻事,就像他说的那样,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并不相通,所以他有些明白了,这些在他看来根本毫无意义的事情,或许在季思安看来,却十分重要....

PS:关于季思安和那个酒蒙子说的那一大段话,曾有人跟我说过,太过冗长而且不大通顺。

但我始终觉得,这应该才是一个九岁孩子想对一个成年人阐述些道理或者内心想法时的模样。

就像年少时的我们,词不达意,所以急的抓耳挠腮。

而长大后的我们,言不由衷,却能笑得淡定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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