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那里有胆子敢搬进这春坊来?

是当皇后的剑不快了?

还是张才人的枕边风不够犀利了?

自然,苗才人马上就‘病’了,而且病的相当严重。

于是,立刻上表,推脱了来春坊的事情。

但这些事情,苗凤哪里敢在赵昕面前说?

自然是只能俯首再拜:“妾既望见国公圣体安康,这便回去复命,伏乞国公保重圣体!”

赵昕于是叹了口气,在心里面摇了摇头。

他的母亲,他的舅舅们,都是一个性子。

胆小、怕事,万事谨慎,如履薄冰。

和这大宋的其他外戚、国舅,形成了鲜明对比,以至于赵昕都颇有微词了,在他前世的时候,就为此责备过几个舅舅——你们可以胆子大一点的嘛。

可惜,舅舅们都吓坏了,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只是拼命磕头谢罪,说什么‘臣等待罪于宫阙,得蒙官家厚爱,拔擢为官,赐以富贵,安敢望其他?’。

所以,早在前世,赵昕就已经对自己的外家失望透顶了。

他们是不可能在任何方面能帮到自己的。

当然了,舅舅们也不会在任何方面伤害到他。

混吃等死,就是苗家人最大的期望与指望了。

想着这些,赵昕便道:“许院使,替孤送送苗彤史!”

想了想,赵昕就又补充道:“春坊里不是有几匹锦缎吗?院使去取来,拿给彤史,请彤史拿去,做几件衣裳!”

于是,苗凤千恩万谢。

送走苗凤,赵昕就准备起床了。

这时候,一个穿着绯衣,腰间戴了一个鱼袋的官员,手疾眼快的疾步而趋,来到赵昕床榻前,跪下来叩首拜道:“臣永年受命来服侍国公,往后国公有什么差遣,请尽管吩咐!”

赵昕闻言,便低下头来,仔细看了看这个官员。

发现他有胡须,年纪大约在二十来岁,生得白白净净的样子,应该是官。

“杨怀敏呢?”赵昕狐疑着问道。

“回禀国公,杨供奉,自是回了皇城司……”叫永年的官员拜道:“官家和申国公,特地安排臣来服侍、照顾国公,臣不才,愿万死为国公效犬马之劳,唯望国公莫要嫌弃微臣粗鄙之躯,卑微之身!”

赵昕听着,心里面差不多明白了,应该是昨日的事情发酵了。

所以,杨怀敏被调离,他母亲派人来看他,又有了这个正儿八经的官入宫。

只是……

官入宫?

这永年很有名吗?

怎么前世自己没有听说过呢?

须知,能入禁中,为皇子左右侍从的官,必然是名极高的人。

所以……

“卿是哪家的?”赵昕轻声问道。

“家父蒙官家不弃,赏为荣国公……”永年拜道。

赵昕于是立刻想了起来,笑道:“一柱擎天刘永年?”

后者听了,肃然起敬,满怀敬畏与崇拜的再拜:“国公圣明,臣待罪驾前,诚惶诚恐!”

在刘永年看来,眼前的国公,完美的符合他在本与传说中所知的圣王事迹。

聪以知远,明以察微,这句话似乎就是为了国公量身而作。

于是,他在心中发誓,便是死,也不能让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有可能危害和伤害到这位幼年圣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