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宗正府将楚恒录入皇族典册,正式分封楚恒为吕王,择日昭告天下。” “另,因陛下无法主政,封地一事暂且压后,带陛下苏醒再行定夺。” “在这之前,吕王暂居进城。” “然,其已为上王,不可继续居于皇宫,理应迁出,于城内修建吕王府,一应规格皆按规矩来办。” “怎奈,今我国空虚,朝廷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来修建吕王府。” “所以……”说道这,楚逸微微一顿,意味深长的看向吕嬃:“这王府的修建费用,就需皇后来想办法了。” 吕嬃快被气疯了。 就因为自己说话慢了半拍,这件事就生生被楚逸给定了下来。 话都被他说满了,就算想反驳,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 这也就罢了。 最可气的,这个混蛋竟然还让她来出钱修筑王府? 按大夏律。 上王可于京畿内,拥有独属于自己的王府。 但这个王府,可不是什么砖头瓦片的破烂房子。 即便土地是由朝廷直接划拨,但其建造费用,少说都得大十几万乃至上百万两。 就这,还没算内里庭院、屋舍的陈列装饰,真要算下来,根本就是无底洞。 吕嬃一脸寒霜,生硬的回道:“本宫久居深宫,虽有些体己钱,但也远远不够修建王府所需。” “皇后不需担心,本皇到是为你想到一个好法子。” 楚逸语调轻松的,就好像他早在这等着吕嬃一样。 “本皇此前听闻,皇后的兄长出手阔绰,五十万雪花银下去,就为修筑一栋可吟风弄月,以博佳人一笑的渊阁。” “比起这无用的渊阁,修建一座吕王府,岂不是更为美谈?” 说着,楚逸转首看向了面无表情的吕儒晦:“左相以为如何?” 吕儒晦眉头一挑,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回道:“民间传闻不可尽信。” “渊阁虽以犬子之名所造,但其中所耗钱财,实则皆为他在京内的朋友集资而凑。” “老臣俸禄一年不过八千,若无众人集资,如何建得一座渊阁?” “无妨!” 楚逸摆了摆手:“能建起渊阁,就能再建一座吕王府,总之这件事交给左相本王放心的很。” 见楚逸摆明车马,就是要狠宰自己一笔,吕儒晦面色一阵冰冷。 “建造王府,亦不过小事尔。” “但老臣心中还有一问,请太上皇示下。” 楚逸双眼微眯:“讲。” “虽吕王暂不能得封地,但按照本朝律法,凡上王者,皆可自募亲兵三千,家仆二百。” “不知,吕王是否也有此待遇?” 楚逸闻言冷笑不止:“亲兵之制,乃是为了保护在外的藩王不受宵小侵扰所设。” “今吕王无封地,居于京师之内,何须亲兵保卫?” “太上皇此言差矣!” 吕儒晦分毫不让:“既得上王之爵,那么理应赋予吕王相应的待遇,否则岂不是贻笑大方?” “如此,难免会遭人非议。” “便是其他几位在外就藩的上王得闻此事,心中怕也会生出不该有的猜疑,岂不是图生祸端?” 吕儒晦一语说完,躬身一礼。 殿内群臣纷纷行礼叩拜,齐声道:“还请太上皇三思!” 凉宫正殿内的朝议,可以为是一波三折。 站在角落当中,一直都未曾离去,形同小透明的姜智恩看的心惊肉体。 她不是局中人,但却可用更为超然的视角去看待这一切。 她看的分明,此刻大夏最高阶层的权利斗争,也就是太上皇与官集团之间,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彼此之间,寸土必争,寸步不让! 封王一事,她并不知晓其中的前因后果,但却能看得出楚逸是被迫妥协。 可即便是妥协,以楚逸的政治智慧,还是在这劣势当中搬回了一局。 封王而不封地! 这,就是楚逸的底线所在。 然而,以吕儒晦为首的官集团同样厉害,在见到封地无望之后,立刻就舍弃掉了修筑王府这种小事所带来的纠缠,抛出了己方的底线,亲兵! 否则,上王不如下王,只能贻笑大方。

但,即便是姜智恩这个局外人都能明白,在这京师重地,拥有直属的三千亲兵这意味着什么。 官权势极大,历经数十年的积累,使他们牢牢把控了朝政与大多数的天下官吏。 相比起来,这一场博弈随是在楚逸的地盘,但他却显得势单力孤。 紧咬着樱唇,姜智恩不断的思索,如果将自己换成楚逸,那么她要怎么应对。 可她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应对之法。 “没问题!” 就在此时,楚逸给出了他的回答。 封地是自己的底线,那么亲兵就是吕儒晦的底线。 在看清双方彼此的底线以后,楚逸不过略作衡量,心中便已做下抉择。 “亲兵代表着上王的身份,理应赋予吕王此权。” “不过……”楚逸双眼一凝,声音逐渐冰冷:“这毕竟是我大夏京畿,岂能任由三千装备整齐的武装力量任意横行,穿梭于街市之间?” “五百!” 伸出大手,楚逸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五百人,不能再多!” 吕儒晦与吕嬃目光彼此交汇,互相看了一眼,对楚逸点了点头。 五百虽不比三千,但他们也不指望这些人真做些什么。 只要有了这么一个名目,在外是五百人,实则是多少,又有谁知道。 “太上皇英明,老臣自无意见。” 看着点头应允的吕儒晦,楚逸微微一笑,淡淡道:“不过,此乃上王亲兵,不可任意调拨。” “况且,吕王除早年在封地,近期多在皇宫,那么这亲兵人选,便从宫内的侍卫当中选拔吧。” 一语说罢,楚逸目光灼灼的看向吕儒晦:“如此,左相可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