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叶华笑了笑,两个灵魂瞬间在脑海融合,从他们出生到去世的所有信息一一不漏全部印入脑海深处。

“哆哆哆……”厚重的木屐鞋敲击着地板,一个身穿白色衬衫,肥大裤子的中年人,从旋转楼梯走下来。

这是伊藤五郎!伊藤秀逸记忆中的逆子。

伊藤五郎标准的90度鞠躬,笑道:“叶华桑,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加藤修一,在报纸上我看过你,久仰大名,那是我父亲不久前买回来的收藏品。”

霓虹人的情感表达对很多外国人来说非常不可思议。细腻委婉、难于琢磨,静如溪流,动亦如溪流,不声张,不夸张。传统的礼数制约了霓虹人对自身情感的表达。

在这个自然灾害频发的国家,每次在灾难现场,出现伤亡事故的时候,面对亲人的尸骨,几乎看不到霓虹人嚎啕大哭的场面,他们对情感的掩饰达到了令人可怕的地步。

叶华指着唐伯虎的扇面画赞美道:“挺好看的画。我是叶华,看你门口挂牌说要整天出售这家餐厅?”

“嗯,确实要出售的意思。家里发生一些变故,我打算卖掉这里的产业,回到家里奋斗。我们到雅间相谈,这边走。”伊藤五郎客气把叶华带到角落一个清雅的单间,开始泡茶。

明明是毒死了亲爹嘛,还说得这么平静。

面对亲人的伤亡,霓虹人为什么不哭?他们大多会说:“事已至此,哭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相对现实,想想以后如何避免此类事故的发生才是活着的人该做的。”一个平时谁都懂得的道理,在非常时刻被平静说出来的话那就是不平凡的。这一点霓虹人做的的确比较到位。

叶华接过伊藤五郎双手捧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好奇问:“打算做点什么生意?方便说吗?”

“我打算回去继续开店。来了几个月,这里的气候和环境虽然很好,但我一直不适应。”伊藤五郎依旧平静的笑着。

和霓虹人相处,总是感觉有好多是是而非的东西,霓虹人不轻易表露不满,常常好话连篇,但在对方心目中是否真正的好,听话者就需要静下心来慢慢思考。在霓虹,去招工的地方面试,常常是招聘方好话连篇,让回家等信息,但往往却又是竹篮子打水。

和霓虹人在一起吃饭,夹起一口菜含在嘴里,貌似在品味,嘴里还不停地说“好吃、好吃”之类的赞美之词,但是不咽下嘴里的菜,而是跑到卫生间把菜吐掉,即便是返回原坐位,嘴里还是一大堆的赞美之词,真是难于让人琢磨的表现。

我们有一句成语叫“笑里藏刀”,这句话用在霓虹人身上倒是非常贴切。拉面店的新任店长对某资深老员工的表现不满意,计划辞退这名打工者,但又有种种顾虑,于是店长就对老员工说:“你在店里的表现一直不错,但是个人觉得你更适合在大的酒店工作……。”过了没有多久,老员工就“被迫”辞职,另谋高就了。

听到他满口胡话,叶华脸色一变,眼里尽是无尽的沧桑,声音突然变成和死去没多久的伊藤秀逸一模一样:“你在说谎!你这个畜生!连父亲都敢谋害…….”

“啊,你?你是?”听着熟悉的声音和那凌厉的眼神,伊藤五郎突然吓得跪在叶华跟前。

“我是你父亲伊藤秀逸!你做的事情还以为我不知道吗?”叶华抓着伊藤五郎的衣领,低声吆喝道,“自从你挪用家族资金,我就知道你心怀不轨,没想到你会这么大胆,不但毒杀了三个自己的朋友,还敢对我下手!”

伊藤五郎身体变得瘫软了,哭丧道:“啊,父亲大人,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他们逼我的,他们先引诱我参加派对还拍照勒索我三次了。”

“哪个男人不风流?他们拿到照片又能把你怎样?真是蠢货!”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的哭着,叶华拎着他衣领把他放在一个精致的藤椅上。

就参加个大趴拍了一些照片而已,你至于出手害人吗?

与职场、社交时的情感表达相比,霓虹人的男女交际方面的情感表达却显得毫不含蓄而是更加直接。青少年男女生在公众场合直接向喜欢的异性告白的事情随处可见,通过自发组织的相亲会、合婚交际会等形式,进行男女交友聚会,有自己喜欢的异性的话,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表露对对方的喜欢或者爱意。

除非路人偶遇,霓虹人极少直接说熟人的坏话,当触及到不喜欢的人的话题的时候,要么是闭口不谈要么就是以随声附和的言辞应付一下。如果真的是有人评价某人不好的话,估计双方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了。

“有很多混乱的照片,他们一公布,我的名声就臭了,到时您还会让我继承家业吗?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四姐伊藤加美和她那东京大学的高材生老公。父亲大人,到时您还会选择我吗?”伊藤五郎掩面而泣。

叶华叹了叹气,指着伊藤五郎的鼻子,毫不客气的骂道:“你学了二十多年料理还没到大师的水准,那是因为你没有用心啊!而且你根本就不会管理,做个等分红的股东不好吗?”

“但我是你亲生儿子呀,她们都嫁出去了,干嘛还要给她们分家产?”伊藤五郎嘶声竭力哭诉道。

叶华道:“你不会管理,为了家族的传承,必须这么做。你好高骛远,老是想开什么大酒店搞什么房地产,我们根本就不熟悉酒店行业,贸然进入只会毁灭整个家族。”

伊藤五郎抬着头不甘心道:“父亲大人,您现在做了鬼,还是这么固执。时代早变了,我们大霓虹国的经济正在高速发展,人口越来越多,国内房地产一定会非常火爆的!你却还要带我来这个破地方开什么分店!你是想把我从家族里踢开吗?”

叶华道:“我们每开一个分店都把店面买下,这才是稳定投资。房地产风险太大,我们谁知道哪天房地产会崩溃?”

“就是房地产崩溃我们也会大赚一笔,现在我已经把那些威胁的人都清理干净。按您的遗,家族财产也到了我手中,国内的分店我已经卖得差不多了,还剩下家乡秋叶原那一个店子留着做纪念。我现在成立了个伊藤房屋工业公司,呵呵。”伊藤五郎怒极反笑道。

叶华冲上去大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整个身子悬吊在空中,顾着发红的双眼瞪着他道:“不,我没有立过那样的遗嘱,那都是我辛苦一辈子的钱,我一定会揭穿你的。”

伊藤五郎拍打着叶华的手挣扎起来......

捏了一会儿,看到他脸色开始变得通红,叶华把他扔在刚才那个椅子上。

过来三分钟,伊藤五郎才回过神,喘着气道:“啊,父亲大人,既然你已经变成这样子,其实我们可以做交易。我可以分给您3成财产……”

叶华盯着他,不满道:“那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啊,我要8成!”

觉得还可以谈,伊藤五郎也没那么害怕了,弱弱道:“我的父亲大人,您现在变成了一个华人,您觉得这样的要求合理吗?最多给您四成,这个店子我也不要了,送给您!”

涉及到以后的利益,叶华语气也变得坚决了:“本来全部都是我的,这样吧,30万港币买下这个店子,另外我再投资你那个房地产公司100万美金,我要占0%的股份。”

叶华想到,在鬼屋那个密室里还有一大箱大额的美金英镑和少量的港币,这次可以洗白白了!

伊藤五郎心有余悸不甘心争取着:“不可能,最多给你60%!”

“好,成交,下午我们找律师签合约。现在已经快中午了,让父亲大人做一顿好吃的给你,看看我的手艺没有落下。”叶华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有走路的步伐叶华伊藤秀逸一模一样。

“不用劳烦您老人家出手,我自己做就可以。”伊藤五郎拒绝道。

尼玛啊,吃一个鬼做的食物,太可怕了!伊藤五郎额头不停冒出冷汗,差点尿了。

叶华严肃着脸,不容置疑道:“怕我毒死你?放心,我是个好鬼!呃呃,是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