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度看着紧跟在自己身后的玉三郎,咬牙低喝:“你跟着我干嘛?”

“是你让我把人带上的,不跟你走,那要去哪?”玉三郎全然不在意她的态度有多恶劣,双手抱胸很是淡定的回到,“我那可全是大老爷们,总不能让一个小姑娘住进去吧。”

想了想,他眯着狐狸眼又加了一句:“我是断不可能让她进我府中的,你若不收,我便只有将她放了。届时她是逃还是被灭口……”

“……”不度瞪了他好半晌,最后咬牙切齿的道了一句,“西厢屋子空着,你的人只能留一个守着。”

说完掉头就进了院子,往自己的屋子头也不回的走去。

玉三郎笑了笑,月色下咧着一口白牙,一双狐狸眼里满是狡猾算计,好不狡诈。

他命那扛着铃儿的黑衣男子将人送去了府衙的大牢里,自个人却施施然的往西厢房走了去。

第二日直到近晌午,不度才悠悠醒转过来,迷离的望着屋檐好一会儿,才捂着脑袋坐起身,闭着眼默念了好一会儿的心经,眼中总算是恢复了一片清明。

她起身走到梳妆台旁,端起桌上的琉璃镜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双瞳除了茶色再无一丝异样后,这才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昨夜为了套出铃儿的实话,她一时忘了避讳玉三郎,径自使用了瞳术。却不料玉三郎的突然出声惊醒了铃儿,打断了瞳术,险些让她被反噬,所以她才那般急不可耐的想离开。

今日起床,还担心师父的秘术会失效,着实担心了一番,眼下看来,结果尚好。

至于玉三郎是否有发现她双瞳的异样,不度摸了摸下巴,昨夜那胡同里如此阴暗,月色不明,他应该是没有发现的。

尽管如此想着,不度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一番梳洗过后,她想起昨夜是将铃儿安置在了西厢房的,便抬脚往西厢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内打开,一道绛红色的颀长身影从内走出。

不度瞪大了眼:“你,你怎么会在这?”

玉三郎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昨夜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直接将铃儿锁到牢里妥当些。怕你第二日起来寻不到,便好心留宿一宿。别说,你这西厢房的床睡着还真舒服,就算没铺盖也暖洋洋的,一点也不冷。打个商量,把这床卖我如何?”

“……”不度咬牙,那可是连她都不敢多睡的暖玉床,若不是师父不在,实在没法子,她也不会让人进去。昨夜也是她被反噬,少了几分冷静,不然也不会留下铃儿。

他倒好,差人将那姑娘送进了大牢,自己转身就鸠占鹊巢。

还想买床,他咋不直接想成仙呢?

见她不答话,他眼珠一转,语气又缓和了几分:“要不我退一步,你这西厢租我住上几个月?”

不度翻了个白眼给他,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行。这是我师父的屋子,指不定他明天就回来了,租给了你,他住哪儿?”

“那我就按日租,每日十两,你师父若当真回来了,我就不租了,如何?”

不度摸着下巴,眼珠转了转,每日十两,这生意,不做那简直是天理不容呀。

她伸出了手,白皙纤弱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先交一百两定金,不租不退。”

玉三郎咋舌,这是抢劫吧是抢劫吧?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终玉三郎掏出了两百两银票,换来了西厢房半个月的居住权。

不度美滋滋的将银票收入了怀中,很是大方的表示早饭算上了玉三郎的一份,转身就去了厨房弄吃的。

而这边,玉三郎眸中精光闪烁,嘴角终于抑制不住的往上翘。

他早认出了那床是用暖玉打造的,习武之人就算只是睡在上边,就能缓慢增长内力,若是修炼有阳性功法的人得此物相助……光是想想,玉三郎就忍不住流口水。

半个月,足以让他的功力突破瓶颈,再上一层楼,届时……

他垂眸,掩下了眸中的滔天恨意。

不度只简单的下了两碗面条,收了玉三郎的两百两,难得奢侈一回的给加了两个蛋。

玉三郎对此竟不嫌弃,端起碗呲溜呲溜的,没几下就将碗里的鸡蛋面吃得干干净净,连口汤也没剩下。他打了个饱嗝,冲着还在细嚼慢咽的不度问:“一会儿可是要去牢里继续拷问那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