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铃笑着寒暄,“祁道友客气了,说起来,我与你家也颇有渊源呢!”

祁天泽哦一声,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涂山铃,“此话何讲?”

涂山铃:“我与你家的姑奶奶祁旸乃是旧识,与其子女慎康和慎宁也颇有渊源。”

祁天泽笑着点头,“原来如此!那可真是巧了,我姑姑祁旸,表姐慎宁,表哥慎康,此时正好住在家里,你们不若一叙?”

如果说祁天泽是小狐狸,那么涂山铃就是老狐狸了,她怎么可能听不出祁天泽话里的试探?

既然是旧识,用了祁旸套近乎,如果此时说不见,她立马就会被怀疑。

身份没问题,见见朋友而已嘛,谁也不会生气。

这可真是可进可退的一招啊。

况且涂山铃本来就是想来看看祁旸过得好不好的,她当初带信给祁旸,让她赶紧离开即翼,心里还是担心她在路上出意外的。

她听到了祁天泽的提议,欣然答应,“那当然好啦。”

祁天泽的神情丝毫不变,就好像刚才出言试探的人不是他似的,依旧热情地领着涂山铃朝城中心走。

旁边跟随的门人却有机灵的跑去通知祁旸去了。

祁旸身为大归的姑奶奶,待遇自然不如在家做大小姐时好,再加上祁家的家主已经从她的父亲,变成了她的弟弟,她也不好奢求什么了。

如果是父亲,她撒个娇,甚至撒个泼,说住的地方太小了,吃的东西不够精细,是能够的。

但对象换成了弟弟,就不同了,弟弟有自己的家人,他对祁旸太好,是会引起弟媳妇不满的,这是人之常情。

祁旸回来之前就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主动提出带着一双儿女住进最偏远的客院,衣食等份例也比照旁支子弟即可。

祁旸如此行事,倒叫那些绷着劲儿要大干一场的人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门人站在角门外,交代侍者几句。

侍者便转身回到院子里,“旸姑奶奶,南野宋氏来了客人,大公子请您过去一见。”

祁旸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来。

她认识的南野宋氏的人,只有她的恩人。

她丢开手里的针线,“阿宁,阿康,你们快来。”

慎宁和慎康分别从东屋和西屋中跑了出来。

祁旸握住他们两人的手,“走,快跟我去见见恩公。”

慎宁眼眶一红,嗯了一声。

慎康倒是显得平静很多,他年龄虽然小些,但好歹是个男子,做不来随便落泪的事情。

母子三人这便朝宴客厅跑去。

祁天泽刚命人上菜,祁旸三人就闯了进来,看那样子激动得好像有些过头了吧。

他狐疑地看向涂山铃。

涂山铃绕过几案,直接扶住了祁旸,“祁夫人,别来无恙啊。”

一声祁夫人险些让祁旸落下泪来。

这么多年了,只有涂山铃给了她这样的体面和尊严。

女子,只有本身特别厉害,或者娘家特别势大,才不用冠以夫家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