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撒着的白色的药片,还没有被捡起来。

楚晚宁身上洒了几滴姜酒手腕上溅出来的血,男人的视线从地上的药片上缓缓往上,落在她的衣服上,眸孔收缩了一下,脚步未顿,往门口走了过来。

“二少爷,”楚晚宁胆战心惊,她走过去,在温西礼面前低头,“抱歉,我搞砸了……姜小姐她,受伤了,我……”

她是真的很惊慌,也很愧疚,如果她能在温西礼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立刻赶过来把药换掉,可能事情还不至于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是当着姜酒的面,被证据确凿的抓包了!

姜酒不气死,也差不离了。

男人一路赶过来,情绪早已经收拾好了,此刻面色沉静,他扫了一眼楚晚宁身上的血,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是姜小姐……”

楚晚宁摇了摇头,一脸的慌乱,温西礼收回了视线,对楚晚宁道:“你去拿个药箱过来,这里我来处理。”

“得去医院!”楚晚宁急道,“她手上的伤太深,需要缝合!”

温西礼眸色暗沉了些许,没有再说话,只转过身往卧室房间里走了进去。

*

地上都是血。

滴滴答答,淋淋漓漓,一直流淌到梳妆台前。

一把带着血的修眉刀,被随意的丢在地板上,阳光温柔,在锋利的刀片上折射出锐利的光。

温西礼把视线落在坐在梳妆台前吞云吐雾的女人身上。

她脸色是苍白的,因为失血,连唇色都泛着青,蓬松的头发蜷曲的披散在身上,有几缕被血打湿,潮湿粘腻的搭在她的肩头,整个人,在阳光下坐着,像是被从血水里捞出来似的。

姜酒并没有看他,只盯着虚空,面无表情的抽着烟,地上已经丢了好几个烟头。

温西礼走过去,走到了她的身边,伸出手握住了她受伤的手腕,制止她抽烟的动作,语气和神态都是平静而温和的。

“你如果生气,冲着我来就可以,别伤害自己。”

姜酒手上已经不流血了,情绪也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安静了下来,她也不觉得疼,只是,怎么可能不生气,又怎么可能不疼?

她可能真的已经被这个男人气疯了也说不定。

她抬起头,玻璃珠一般透明的眼睛,落在男人白皙英俊的脸上,他眉目深邃,神态从容,看不出来有一点伤心愧疚。

还是那么风度翩翩。

站在血污之中,依旧高贵如昔。

姜酒看了他几眼,抬手挣开了男人的手指,对着烟蒂用力的再吸了一口,平声静气的道:“我不会要这个孩子,也不会留下来。”

温西礼注视着她,还是那么冷静从容的模样,他伸出手,去掐她的烟。

“别抽烟。”他道,“你生气的话,砍我几刀也行,别伤害我们的孩子。”

姜酒摇了摇头,“我不生。”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比他还冷静,躲开了温西礼的手,看着他,“我不会生的,温西礼,你别做梦了。”

她还不至于,母爱泛滥到,连这种阴谋下的孩子都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