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念佛号,深吸一口,尽可能压制心头恐惧。只见他伸腿往前迈开一步,腿刚落地,但觉双腿一阵酸软无力,根本无法正常前行。眼看一具具裹尸袋内的手臂都窜了出来,在自己眼前乱晃,内心既是着急又是恐慌。

他重重挥拳锤击双腿,暗骂关键时候竟不听使唤走不动路。这可如何是好?

倏地,望着自己双手。顿时急中生智,眉毛一挑,索性就用双手扶在墙上慢慢爬出去,总比坐以待毙,走不动路的要强。

说干就干。他双手撑墙,磕磕绊绊往门外逃去。途中还因腿软无力,走路不利索,不慎跌倒几次。现在别是说逃了,就算让他正常往前走,估计都异常困难。

扶墙出去的一路上,越来越多的双手从裹尸袋内窜了出来。瞧这架势,估计不用几分它们就能挣脱袋子的束缚跑出来。想到这里周智不由更为恐慌,腮边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僵硬,明显地抽搐起来。他不敢想象等它们全部跑出来以后会发生些什么事。

周智踉跄来到门外,折而往楼梯上走去。双腿刚迈上台阶,还没走几步,忽地又止住脚步,心想:我就这么走了,万一它们追来可就惨了!能拖一会是一会吧!

想到这里,他毅然决然的转过身往回走去。来到门前,瞧着里面群魔乱舞的场景,别提有多害怕了。他微微颤声道:“娘类!这是要群尸玩过界呐!林sir,我都跟你说了我这里庙小!就连你的八卦镜也都罩不住。现在好了,一切玩大发了!”双手不住门栓附近摸索着什么。

最后周智又探头向房内瞥了一眼,只见一具尸体已经从裹尸袋内爬了出去,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站定在原地,似乎是在发呆。他神色陡然一紧,急忙侧身躲在墙边,只觉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生怕它猛一回头看到自己可就完了。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嘴里轻声嘀咕着,伸手将房门缓缓合上,整个关门动作十分的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用钥匙锁上大门之后,又再在门栓上加了一道特大号的环形锁。不幸中的万幸便是“咔哒!”的锁门声,淹没在了房内不住传出的呻吟声中,没有被它们察觉。

“希望能够压制你们一会~~哪怕五分钟也好。”这才转过身,颤颤巍巍的走上楼梯。只可惜周智将对讲机给忘在了里面,无法第一时间告知外面的胥一波。待他再想起时已经为时已晚,当前满脑子想着的是逃命要紧。

医院外的停车场内,由于抓捕工作的圆满完成,便衣们队员们被召集在了一块,只见每个人脸上都神采飞扬。胥一波见今晚任务已经完成,心中很是高兴。冲队员们一番表扬后,说道:“兄弟们,大家辛苦了。这次还是老规矩,搞个团建工作。时间定在明晚下班,我请大家吃顿好的。对了!一定记得!各位都要携家属出场啊!”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嘻嘻哈哈的齐声应道:“好嘞!这次一定吃垮队长!”

所谓的团建工作指的是聚餐。刑三队的默认规矩。每次只要执行完任务,胥一波总是主动做东,请手下的队员们聚餐吃饭。相比其他队伍,明显刑三队聚餐次数最多,同时也是最具活力和团队凝聚力的的队伍。

吴威之前好几次想从三队调派人手去一队,但都被队员们以各种理由给委婉的拒绝了。为此吴威也没少找胥一波谈话,问是不是他的意思。胥一波则一脸懵逼,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手下没一个人想离开三队,纷纷向他表示不愿离开,都称只愿意跟随他一人。这可把胥一波弄的哭笑不得。

之后吴威只得让胥一波好好做队员们思想工作,要求他们服从安排,不能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只可惜三队队员都铁了心要跟他,每每总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无奈之下吴威只有调配二队人员去一队帮忙。

私底下吴威总是暗暗称呼不服从安排三队为“刺头”队,不过虽是“刺头”但办案却一点不含糊,屡破大案要案。吴威对他们的感情真可谓是又爱又恨。

最后胥一波吩咐几名队员押送这对父子先回局里,连夜展开突击审问。而剩余的便衣则可以稍微休息,但活动范围仍需在医院附近。因为今天这道看守医院的命令是总队长吴威亲自下达的,要求三队整一个晚上都必须在医院蹲守,以防不测。如若不是总队长直接下达的这道命令,胥一波估计现在就会把队伍给解散了,毕竟队员们都辛苦了一天,连顿热乎乎的饭也都没好好吃上一顿。

此时院内走道上挤满了人群,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刚才便衣抓人的场面,并没有回房的意思。

今晚值班的医生、护士虽也议论,但由于这是医院,更因时间已晚,所以也就闭口不谈。他们穿插在人群之中不住劝散着病人们回房休息,繁忙异常。

周智穿着件白大褂,踉踉跄跄从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爬了上来。见走道内挤满了人。他也不问情由,急忙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值班医生,焦急的问道:“知道警察在哪里吗?”由于过于着急,他不自觉的重重抓握住那名医生双臂。

医生被他这么重重一抓,痛的“哦哟”叫了出声。顿时有些来气,自己这里正忙着劝散病人,他不来帮忙就算了,还问什么警察在哪里。不过见他面容苍白,神情恐慌就跟撞了鬼一样,心头的气也就消了大半,回答道:“没有见到,不过刚才他们还在这里抓人。我想现在应该是走了吧。”

“往哪里走了?!”

那医生不耐烦的朝走廊尽头的大门一指:“他们从这里走的。”顿了顿又续道:“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今晚我是医院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