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俩小子不是那种和老师不对付的类型,拿脚在地上蹭了几下,也就开了口。

“认识啊,不过不常一起玩。”

“你们是一个学校的?”

“是,上学路上有时会碰见,不过我妈说他有毛病,要我少跟他一起玩。”

余非鱼的目光看向远处的白色房顶,是啊,如果没有朋友,那么只好同手机玩了。

“对了,你们学校准用手机吗?”

余非鱼说,做出一个打电话的姿势。

“倒也没有,反正很多人都没有手机……”

小孩甲说。

小孩乙倒是有点兴奋:“我玩过小田的手机,听说是城里买来的,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上次他充电器找不到了,硬说是我拿走了,后来我们不说话了。”

虽然父母那样说,孩子们或许在有好玩东西时,也会忘记那些禁令。

小田想来也是有点偏执的,他难道以为人家嫉妒所以拿走了充电器,否则,单拿个这玩意有什么用。

阳远洋忽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问:“可我看他又有了个充电器?”

“哦,那是隔壁村一个哥哥卖的,五块钱一个,他这次带了好多新鲜玩意儿回来卖。”

余非鱼的嘴角抽了抽,在这个出门买菜都得带一百块钱在身上的时代,五块钱能买个充电器?

这情况出离了她的常识范围。

阳远洋小声说:“大小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花钱的,收入少的地方,也相应会有更加便宜的东西。”

余非鱼想起自己中学下乡时,也曾经买过五毛钱一根的伊利牛牌山寨冰淇淋,当时还不是乐颠颠地吃了。

“小商品批发或许能卖到五块,可那是最低的成本价了,如果那个什么哥哥还想赚钱,或许进价会更低。”

“两三块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样的话,质量可就……”

余非鱼心有余悸地望一眼身后的警车,说。

“所以……”

他们问那个小孩:“哥哥住哪儿?”

*

“警官,干部,我真的没有骗人啊,这些东西都是我在城里批发来得。”

二十分钟后,邻村这个名叫二虎的小年轻哭丧着脸,说。

“你知不知道卖的充电器自,烧死了田家那孩子?”

余非鱼气不打一出来,骂道。

早听说这个厂家的充电器就出过事情,其他地方早就停止售卖了,也难怪二虎能用极低廉的价格进到货。

她好像无法去指责这些为了生存而绞尽脑汁的人,人的底线仿佛就是在一次一次过不去的生活坎坷里被一次又一次降低。

子非鱼,安知鱼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