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住营帐也就算了,四面透风也就算了,这些糙汉居然满身的汗臭味儿和脚臭味儿,连绵不绝,捂住鼻子都能闻得到。

这就是我大唐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天军?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心中的大唐天军是威武的,是霸气的,是杀气腾腾的,更是悲壮辽阔的。可是要前的这些府兵更像是一伙强盗。衣服皱巴巴的,武器长短不一,战马不断的拉着屎尿,整个场面乱哄哄,这是去打仗?

这样的大军能打败嚣张的阿史那贺鲁?王度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三个月的行军,足以消磨掉人所有的激情。多年带兵的程知节和苏定方自然无所谓,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苦日子。但是王度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上阵,不管是心理准备还是物质准备都是不足的。

心理准备可以慢慢的调节,但是物质准备的不足,让王度几乎发疯。

不管是臣还是武将,在军中必须术甲,否则军法从事。

可是他王度的铠甲真的太重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威武一点,王度不顾家人的劝解,硬是让铁匠给自己打造了一副五十多斤的铠甲,虽然和程知节那样的百斤重甲不能比,但是那铠甲穿在身上,依然威风凛凛,十分唬人。

打造好的当天王度就迫不及待的穿上过瘾,还像模像样的提起长刀挥舞了几下,感觉十分良好。

家中小妾更是眼中满是小星星,敬仰的不得了。

现在看来,失策了!

早知道这样就想办法打造一个轻点的铠甲了,起码不会这么累人啊。

就这程知节还说太轻呢。

轻,脖子都被勒出一道血痕来了,再加个二十斤人还活不过了?

我是一个臣,又不是你们这些粗鲁的武将。大字不认识几个,除了一身蛮力别无长物,你们这些人也就能打打仗,治国安邦,还得靠我们。

作为一个臣,王度和所有大唐的臣一样,心里对武将多有鄙视,总觉得这些人粗俗不堪,完全没有大唐应有的风度。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程知节堂堂的大总管,居然躺在一辆牛车上睡觉,马也不骑,横刀也不拿,呼声震天,没有一点大将的样子。

真不知道他有什么魅力,居然被落伍上的大头兵如此敬仰。

王度骑着战马,两条腿的内侧已经磨破了皮,晚上脱掉衣服一看,里面血淋淋的,和衣服都快粘到一块去了。

疼的王度龇牙咧嘴。

老子好好的在长安享清福多好,怎么会脑子一热跟着程知节去草原攻打阿史那贺鲁?

现在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会自告奋勇的要来大军?

节度大军?

说的好听,可是这日子真是太痛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长安,仅仅是到草原就需要三个月时间。天呐,三个月!

这样回长安的话最起码也是一年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