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们今天要如何在陛下面前污蔑段宏呈,于青浅不想也知道,她知道陛下不会信,但是光是不信可救不了吕绣娘的性命。 在这封建的古代,同样是偷人的罪名,女子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而男子顶多就是挨一顿板子,何况吕绣娘还有可能被按个谋杀亲夫的罪名。 于青浅见到白蹊梦时,白蹊梦正在指挥几个太监把两只山羊拴在她宫殿后山的一颗梅花树下,梅树上娇艳欲滴正准备在一月份盛开的花骨朵傲然挺立,梅树下绑着的山羊则是在啃梅花树皮。 于青浅见了此情此景,内心感叹,真是个雅俗共赏的滑稽场面。 见于青浅穿的跟要参加宴会似的,白蹊梦一脸震惊的问:“你是来宫里参加相亲来了?” “你才来相亲来了,今儿个我有正经事儿要办,事关人命,你能不能帮我,我着急见你哥。”于青浅斜眼再看了看认真啃梅树皮的山羊补充一句:“赶紧把这羊宰了炖肉吃,解刨动物用兔子就行了。” 白蹊梦被放鸽子的失落于青浅看在眼里,可是今天真的事关人命啊。 “那不就是来相亲!”白蹊梦撒娇似的跺跺脚说:“你来见我哥穿这么好看,见我就穿的跟个丫鬟似的,你是不是更喜欢我哥?要不你嫁给我哥吧?这样你也可以天天在宫里?” “嗯?”于青浅着实没想到事情还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立马否认:“怎么可能!我跟你哥不熟才穿的得体,你是自己人何须刻意打扮?”没回答后面那句因为……她觉得这是无稽之谈。 “这还差不多!”白蹊梦拉着于青浅的手就往御房走,临走时还不忘命人把那两只山羊煮了炖汤。 一般这种小朝都是十几二十个二品以上大臣在国王的房里开,大朝才会在大殿里开,所以小朝开的就比较随意。 但是今天气氛就格外焦灼,白磊头疼的看着底下二三十个大臣不停的从各种角度诋毁段宏呈,甚至连称病告假十多日的户部尚都来了,场面可谓十分热闹。 这些大臣说的话白磊虽然一个字不信,但是他一口难抵四舌,他驳回一句大臣们用一百句来堵他,偏偏那些事关礼法事情,他也不好说的太离谱。 小太监来跟他说公主带着于姑娘在偏殿等他时,白磊突然有了一个馊主意。 “什么?王兄要我们去房?早朝不是还没有散么?”白蹊梦问传话太监。 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回:“陛下就是这么叫奴才传的话,具体什么情况,奴才也说不准。” “怪事儿!”白蹊梦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跟着于青浅一起进了御房。 于青浅和白蹊梦的到来,让御房瞬间安静了那么几秒钟,众大臣显然是没有想到,陛下居然会让女子来朝堂。 等反应过来之后,大家不情不愿的给白蹊梦行礼问安,白蹊梦和于青浅一同进来,也是白磊的小心思。 如果大臣们对于青浅进朝堂表示不满,只能从她是女子的身份着手,但是公主一同进朝堂,他们敢拿女子的身份来攻击于青浅,那就是一杆子打到了公主,公主虽是女子,身份上可是王室正统公主,大臣们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白蹊梦浑然不知自己被亲哥拿来给于青浅挡枪,很有公主自知之明的坐在了陛下旁边的矮凳上。 于青浅就站在两拨大臣中央,略显尴尬。 “寡人听说,你有冤情要伸冤?”白磊坐直了身子,正色道:“说来于寡人听听。” 于青浅这才知道,白磊为何把自己叫到朝堂上来,这事儿如果她和白磊私底下聊,就算她再有理,那在有心人开来也是她和陛下私相授受来着。 这样让她在众人面前把话挑开来说,一方面可以保全名声,另一方面这些大臣的火力目标被转移,他白磊就落得清闲,舌战群儒的苦差事给她而自己最后拍板就好。 小狐狸最是狡猾!于青浅虽然心里吐槽,但是还是很感谢白磊给的这次机会。 “陛下,刑部侍郎江城昨日无故抓了我将军府绣房里的绣娘,还对其严刑拷打,刑讯逼供。”于青浅普通跪倒在地,头上金簪的流苏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铃铃的声响。 一听于青浅的话,刑部尚马上扯着嗓子道:“你胡说!那吕氏偷人不说,还和奸夫携手谋害亲夫罪证确凿!” “你是?”于青浅回头一脸茫然,这些个吹胡子瞪眼的大叔大伯们她一个都不认识,对线都不好对。 “噗!”白磊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哼哼两声稳住情绪赶紧说:“不得无礼,此乃刑部尚。” 于青浅乖巧的跟白磊点头,然后说:“那还真是冒犯了,多谢陛下提点。” 于青浅也不等白磊喊她起来

了,要对线还跪着多没气势啊!虽然才十岁的她就算穿的再华丽还是没多少气势。 “我打听过了,吕氏丈夫的尸体是在离家百米的水沟里被发现的,发现时人已经断气许久了,吕氏说前日是她丈夫在衙门当值,所以当天晚上她没有见到丈夫,这一点衙门的衙役已经证实,吕氏丈夫当晚的确在衙门里。” “最后一个看见她丈夫的人是和她丈夫共同当值的同僚,衙门换班时辰是卯初,吕氏丈夫卯初换了班就离开了衙门。” 刑部尚拿不准于青浅说这么多的目的,只能按兵不动,说:“那又如何?” “我又跟绣房的掌柜详细确认了绣房的开工时间,是在辰初。”于青浅正欲开口,就被刑部尚打断。 “哈!从卯初到辰初正好一个时辰,杀人抛尸时间恰好!” “我话还没说完呢!人夫妻俩可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能住在王宫脚下,吕娘子多次与人说起,她从家赶到案发地可是要半个时辰以上,她夫君从衙门走到案发地要更久,昨日她按时到绣房,说明她在卯正已经出门了。再根据她丈夫要比她走更久来看,她夫君是在她走后才到家的。” “那也可能是她在路上碰到了顺便就杀了呢!”此时工部尚插嘴道。 于青浅真想给这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嘴都封上:“大人有所不知,吕氏今早抱着她还没断奶的儿子去的绣房,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手抱着孩子还能顺手杀个人。” “再者说,万事讲究一个证据,她夫君的尸体仵作可曾验过?死因为何,案发何处可曾查过?事情就发生在昨天中午,刑部的人啥都还没查呢就把人拿了先定罪再逼供,这刑部的差事当着真心舒坦,油水还多!” 白磊听得正精彩的,突然感觉自己得出来说两句了:“油水从何说起?” “禀陛下,这刑部可是个美差啊,小小衙役一天的油水就比普通老百姓一年的用度费还多,我昨天去探监,六个衙役花了一百二十两银子才放我进去,衙役就这般有油水,那刑部侍郎刑部尚不知一年油水多少,可曾缴纳赋税?” “闭嘴!小小丫头能说会道!在朝堂上陛下准你讲两句你就把自己当人物了?”御史大夫跳起来嚷嚷:“作为女子,抛头露面不安于室!毫无礼义廉耻之心在此扰乱朝纲!应该浸猪笼才是!” “呵呵!” 御史大夫看于青浅没有反驳,以为她被自己的气焰吓到了,就继续教训道:“你冷笑什么!死到临头了还不谢罪回去抄女戒!” “大人可曾听过这么一句话?”于青浅不紧不慢的问。 “什么话?” “往狗窝里丢一块砖,叫得最厉害的就是被砸到的。”于青浅平静的说完,不卑不吭的看着坐在桌前拼命忍笑的俩兄妹。 其实于青浅也不是胆大包天不要命的,她知道如果现在不拼命反抗,这些狗官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真的会害自己浸猪笼也说不定,既然要对线,那就以攻为守,先咬住对方的痛点。 再说这白磊现在一点没有因为她辱骂朝廷命官而不高兴的样子,反而看的开心的很,那于青浅就放心怼了,日后会不会被报复和陷害,她觉得就算她不这样,也会被陷害和报复,那就贷款骂了再说。 于青浅用狗来形容这满朝廷的武百官,百官们自己都没想到,他们足足用五秒之久来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随后安静的朝堂上几个脾气较大的武将直接坡口大骂了起来,说话之难听和下流真是惊呆了白磊,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捂住白蹊梦的耳朵。 “都闭嘴!!”白磊拿起砚台狠狠的砸向地面,砚台在骂的最恨的大史面前砸的粉碎,砚台里的墨在飞过于青浅身边时还溅了一大片在她白色的斗篷上。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白磊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整个房都静悄悄的,就像所有人刻意放缓了呼吸一样,连喘气声都听不到。 “苏尚!你们刑部就是这么办的案?死因为何案发何处都不查?先定罪再拷打?”白磊心平气和的坐回椅子上,仿佛刚才发大火的不是他。 “不是的呀陛下!”刑部尚连忙出列跪下,期间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于青浅一眼,说:“我们拿吕氏并不是定罪她杀了丈夫,是为了让她交代奸情的啊,吕氏没杀夫不代表奸夫没有杀啊。” 于青浅乐了,她从头到尾都尽量避开师傅不提,你居然自己送上门,那几不要怪我给你梳理时间线和逻辑! “尚大人何出此言?难道那吕氏与人有染?”于青浅一副吃大惊的样子问。 御史大夫突然又跳出来说:“有没有染回去问你师傅!当天他在织云堂待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到底干啥了他自己心里知道!一个未成婚的男人以师徒之名在府里养个女娃娃本就于理不合,也

看得出他那淫贼是一点礼数不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