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酉时,钱小东如同往常一样背着一个大箩筐回到了村子,与路上的村民一一打过招呼,钱小东跑进了自家的茅草屋。

“爷爷!我回……”喊到一般,钱小东突然愣住,因为他看到一个江湖郎中打扮的男子正坐在炕前将一根根银针插入爷爷的后背。

看到爷爷一脸享受的表情,钱小东便知道这位是大夫,正在给他的爷爷针灸。

“您好……大夫。”钱小东小心翼翼的向江北然行了一礼,生怕打扰到他的治疗。

将一根银针插入腰椎棘突旁开三寸处的志室穴,江北然回头朝钱小东点了点头。

虽然心中有无数疑问,但钱小东还是忍住了,悄悄退出房间,钱小东找到正在炒菜的奶奶问道:“奶奶,那位大夫是从哪来的?”

奶奶放下锅铲,先是往房间看了眼,接着对钱小东道:“今儿下午进的村子,先是医好了你二牛叔,接着又医好了你蓝婶,而且都不要钱哩,所以我才去把他给请来也给你爷爷看看。”

“这么好?”

嘴上虽这么说,但钱小东心中却是警惕起来,在外面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他深知没有从天上掉下来的烧饼,有人突然对你好,八成是对你有所图,不是要骗你就是要利用你。

但他们家一穷二白的……有什么好骗的呢……

‘难道冲我来的!?’

钱小东有些紧张,这两年为了给爷爷买药,他去过不少小镇坑蒙拐骗,有人找上门来他一点都不意外。

紧张之下,钱小东连忙跑回爷爷床边,盯着那正在施针的大夫,想着他若是真冲着自己来的,那就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能牵连爷爷和奶奶。

一炷香的时间后,江北然将最后一根银针从钱老汉的背上拔了出来,将银针放入荷包,江北然看着钱老汉问道:“老人家,感觉好些没?”

钱老汉长舒一口气,满脸舒服劲的说道:“舒服,舒服多了,多谢大夫,老头子这身体已经十余年没这么顺畅过了。”

“还得注意休息,您这身体啊,得好好调理才行。”

“调……理?啥叫个调理呀?大夫。”

“就是吃好喝好,今儿个月就别下地干活了。”

“啊?”钱老汉惊呼一声,“大夫,老头子跟您打个商量成不成,我就白天出去耕地,下午……”

“爷爷,您就好好歇着吧,地里的事交给我就好。”钱小东走进来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个小娃子连锄头都挥不动,还种地呢,快去,给大夫倒碗水来。”

“好。”

点点头,钱小东跑出去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的端进来递给江北然道:“大夫,请喝水。”

“谢谢。”接过碗一饮而尽,江北然抹了抹嘴道:“那老人家你休息吧,我还得去下一家看看。”

钱老汉听完便要起身,却被江北然按了回去,“您歇着吧。”

“大夫您真是好人啊!要不您把名字给留下,我们以后好知道去哪谢您。”

“不必了,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江北然说完便跨出了茅草屋。

“大夫,大夫!吃了饭再走啊!”奶奶追出触犯喊道。

但江北然却只是挥挥手,继续往前走。

“嗨呀,今年真是……皇帝也好,大夫也好,真是好年景啊。”奶奶很是感慨的说道。

“可不是嘛。”趴在炕上的钱老汉点点头,“都是大好人啊,咱们老百姓总算是有盼头了。”爷爷说完回头看向孙子,却发现已经没人人影。

“小东呢?怎么又没影了?”钱老汉奇怪的问道。

奶奶这才反应过来,左右环顾一圈道:“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待不住家。”

……

“大夫~大夫~”

村子里,走在田间小道上的江北然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呼喊声,回过头,发现是钱小东追了出来。

“还有事吗?”江北然看着钱小东问道。

“大夫,您是从哪个镇上来的呀?”钱小东仰视着江北然问道。

“贫道打哪来很重要吗?”

“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钱小东一顿摇头,“我主要是想谢谢您治好了我爷爷,您太厉害了,这两年我给我爷爷煎过许多药,一直都没见好,您这一出手,我还从没见过我爷爷面色这么红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