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消散,飞雪骤停,登顶之后,是一幢已经破了半边的王室大厅,白发的玛丽亚坐在王座上沉睡。

刚才还狂风不止,单在这里却是静怡的可怕,大厅残存的墙壁和穹顶上,红色的布条垂下,上面有着类似家徽的饰纹,从破裂的墙壁往外面看,黑色的山脉在广阔的平原上连绵起伏,无边无际。

白色的月光照进大厅里,玛丽亚翘着二郎腿,靠在王座椅背上,头歪向一侧,她的军刀就靠在身旁,陈克观察到玛丽亚的胸脯并没有起伏。

在他的视野中,玛丽亚身上没有任何轮廓,难道是死了吗?他慢慢走上台阶,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细细打量玛丽亚的脸。

她冷若冰霜,嘴唇微微张开,没有吐出一丝气息,白色的发丝顺着脸颊和脖子的曲线垂在胸前,身上的皮衣陈旧却很干净,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古朴感。

既然人都死了……陈克伸手去翻玛丽亚衣服上的口袋。

嗖!

玛丽亚突然抓住了陈克的手腕,一双苍白的眸子睁开来,望向陈克。

“噫!”陈克暗叫,但脸上保持着莫得感情的冷漠。

“不要打扰死人睡觉。”玛丽亚拉着陈克的手,将身子迎了上来,嘴里呼出的气息犹如寒风。

陈克挣开玛丽亚的手,退了几步,忍住没有取出REC自动步枪,他不想展现出敌意。

玛丽亚女士从王座上站起,拿起了自己的军刀。

“玛利亚女士……我来找你借一样东西。”陈克道。

“我这里没有东西给你。”玛丽亚冷冷道,用大拇指将刀身从鞘里顶出来一寸。

“杰克在哪?”陈克又问,他感受到了玛丽亚的杀气,看起来对方不想跟他好好交流。

“顾好你自己吧,盗血者!”玛丽亚右手捏着刀鞘,左手一把将军刀抽出来,只见那军刀犹如浸泡在血池里一样,通体红色。

陈克的手里出现REC自动步枪,这场战斗已经在所难免,他的视野中,浮现出一个名字:玛丽亚。

只有一个名字,没有任何前缀,也没有任何后缀,她就是她而已。

“你不太喜欢讲道理,这和29年前可不一样。”陈克抬起枪,瞄准玛丽亚的胸口。

“人是会变的。”玛丽亚说完,犹如一阵风,嗖的一下从王座边消失。

陈克扣动扳机,子弹打在了王座的靠椅上,下一秒,玛丽亚的寒冷气息便从右边逼近自己,他捏住枪管,猛朝玛丽亚的肋骨撞击。

嘭!

玛丽亚用军刀隔开自动步枪的枪管,贴着陈克的左胸和锁骨斜着拉出一条直线。

“啊啊!!!”陈克疼得叫出来,左臂抓着自动步枪的枪管掉落到地上,血从开放性的创口犹如喷泉般喷射,玛丽亚用用刀鞘猛顶陈克的腹部一下子将他打飞出去。

“唔呼……呕……”陈克喷出一口唾液,在大厅的地板上滑行出数米,托出一条长长的血印。

左臂在瞬间又长了回来,他端起自动步枪想要射击,这才发现枪管被削了……

玛丽亚女士的速度和超人一样快,她优雅的在地面上滑行,一个冲刺,又从陈克的视野里消失。

陈克丢了REC,环顾四周寻找玛丽亚的身影。

突然他身子一颤,军刀的刀刃从他背后刺穿,从下腹穿了出来,玛丽亚扭转刀柄,刀刃朝上,往上使劲。

陈克疼着疼痛,知道玛丽亚是要把自己切成两半,他左手握住刀刃,控制住往上的劲道,右手伸到背后,一把抓住玛丽亚的头,左脚往前迈出一步,使了一个过肩摔。

“啊啊啊啊!!!”陈克怒吼。

玛丽亚噗通一声越过陈克的肩头,摔倒在地上,她一个后滚翻与陈克拉开距离,起身后拍了一下大衣下摆的灰尘,好奇的打量着陈克。

“唔唔……”陈克疼得冷汗直冒,他从背后捏住刀身,将军刀从后面拔出体内,破损的衣服下,腹肌上的伤口立刻复原,只留下了血迹。

玛丽亚朝陈克伸出手来,陈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突然,他的右手剧痛,四根手指齐刷刷掉落在地上,军刀就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飞到玛丽亚的手上。

陈克屏住呼吸,左手刚把双筒霰弹枪召唤出来,玛丽亚又是一个冲刺,朝着他右侧腹平着斩出一刀,肠子内脏混合着鲜血彪出体外,陈克咬着嘴唇朝玛丽亚的后背开了一枪,不管有没有打中,他一个趔趄滚落到一旁,并对着自己脚下丢出一个时间炸弹。

“淦!”陈克歪倒在地上,看着伤口复原,地板上全都是他的血,如果不是自己能够快速复原,换做里希特,估计已经死了三遍……

玛丽亚再次朝着陈克冲刺过来,他举起霰弹枪,等着对方冲进时间暂停的范围。

然而等玛丽亚冲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动作依然没有停下!玛丽亚是超越时间之人?

军刀冲着他的脑袋去,陈克慌忙一歪头,只感觉左肩一阵疼痛,军刀插穿了他的肩骨,从后面传出去,插在了地板上。

他左手抓住玛丽亚的军刀,右手举起霰弹枪就朝她的脸扣动扳机,子弹刚刚射出去,就停留在了半空。

陈克无语,他自己把自己坑了。

玛丽亚没看懂陈克干了什么,她或许对时间也没有什么概念,但这次机会她可不想放过,玛丽亚松开刀柄,军刀随着她的意识往上一挑,挑开了陈克的肩膀,横向朝着他的脖子削去。

陈克躺平,鼻尖以1毫米的差距躲过军刀的削首,他一个侧滚,脚刀绊住玛丽亚的膝盖,让她踉跄跪地。

陈克抓起玛丽亚的军刀,立马压了过去,将玛丽亚按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刀子往玛丽亚的脖子按下去。

玛丽亚躺在地上,冷眼看着陈克,一点也不慌,陈克感受到了阻力,军刀朝天花板起飞,将他一起带到半空,当升到三四米高度的时候,化作了血滴。

陈克坠落到地板上摔得闷哼,而军刀又一次回到了玛丽亚的手里,他从地上爬起来,全身肌肉紧绷,伤口再次恢复。

“为什么杀不死你?”玛丽亚女士好奇的问道。

“不是只有你与众不同。”陈克道。

“那我就让你永世受苦。”玛丽亚冷冷道,双手握住军刀的刀柄,红色的血光从刀身浮现出来,玛丽亚左手使劲一掰,变成了两把刀……另一把军刀,是血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