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总是要向前看的。

手上,还拿着那个匣子。安锦离觉得,拿上那个匣子的时候,就表示自己与安府表面上的平静,算是要一点一点撕开了。

说也不知道最后结果。

到了安府后面的时候,守门的小厮还在那里等着。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可有人向你问起我的去处?”

“有,夫人的人问了。”

“你是怎么回答的?”

小厮笑了笑,说道:“我就说小姐出去了,然后还给她们指了相反的方向。”

安锦离向烟云伸了手,烟云倒是眼疾手快,将荷包给了安锦离。

从里面取了一两银子,安锦离给了小厮。

“谢谢小姐。”小厮拿着银子,笑得很是开心。

“之后你就在府里面好好做活,如果不想要做了,我便帮忙将你送出去。之后对待任何人都不要偏私,让人抓了把柄。”

“是。”小厮正色起来,连忙应道。

“好了,锁好门回去吧。”

先前,安锦离还趁着没人知道的时候还会让小厮帮帮忙;如今,既然别人已经知道了,那就证明这个小厮也会变得不容易。

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再做那些出格的事情了。

当然,安锦离在心中默默一笑。她想要的,是光明正大的出格。

安夫人已经许久没有注意过安锦离了。

可是如今,安锦离先是连院都不去。当然,安锦离不去便不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到了晚上,安锦离还要出去?

这件事情,还是让安夫人上了心。

所以,当丫鬟禀报今儿安锦离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安夫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阴翳。

这个安锦离,还知道上房揭瓦了不是?

“你现在,多派几个丫头看着安锦离,不要再让她出现任何岔子。”

“是。”婢女应道。

安夫人喝了一口茶,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茶水溢出来的雾气之中。

对于这些,安锦离现在并不知晓。

安锦离拿着手里的盒子,挥退了烟云和旁边的婢女。

在烛火下,安锦离看着那个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它。

里面,只有薄薄的几张纸。

那几张纸,上面的字迹飘逸灵动,但笔触确是沉稳而坚定的。

安锦离将纸拿了出来,在烛火下读了起来。

这里面,皆是一些信。

安锦离看着里面的内容,便已知晓,这是她的娘亲郑良所写之信。

不知道这封信有没有真正地送出去,但是读到的,便是郑良满心的绝望。

“无谦吾夫,想来,我们已成了两年夫妻。这两年,郑良一直沉溺于无谦待人之温柔和善。昔时,郑良也曾认为能得一心人,怕是白首也不可相离。

如今,郑良独自站在这院落中,望着这满庭之花纷纷凋零,心中不免生出万般感慨来。无谦之心,怕是如天边之云,不过短短一瞬,皆已变了模样。唯剩张良一人,痴痴望着这变了模样的云儿,望它不变其心。到了最后,一切终成水中月,镜中花。到此,唯叹此生得一不良人,空守这一方天地。

原以为,郑良当空守这一生。可实得上天垂涎,得腹中孩儿,郑良的心终是暖了些许。郑良所求无多,只望孩儿安康。”

安锦离读着这些信,看着郑良用依旧温柔的话语说着那些决绝的话语。

读了一封又一封,安锦离看出来,郑良那个时候,是被禁足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娘亲在怀着自己的时候,竟然是个禁足的模样。

这些东西,在安锦离出生没多久的时候,便已经没有了。

自小到大,安锦离没有看见过自己娘亲的一点东西。如今看见了,却是一腔酸涩涌上心头,压得人心里面不知是个何滋味。

看着这些东西,安锦离不禁默默叹道:“娘,您可知女儿寻您,寻得有多不容易啊。”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总是这么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