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你醒了?”一下子听到女子的声音,安锦离忙转头看她。入目,才发现是许姐。

许姐坐到了安锦离的身边,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问道:“怎么,做噩梦了?”

安锦离摇摇头,像是将那些东西甩出脑子。她像平常似地笑了笑,问道:“许姐今日不忙吗?”

许玲看着安锦离一个字从脆弱回复到了正常时候的样子,无声地叹了口气,说道:“不忙,陪陪你。”

虽然安锦离说过自己是安家小姐,她们也是相信这件事的,但是她们也无法将安锦离和“小姐”这个词对上号。原因无他,安锦离她的眼中,没有一种身为高人一等的贵人们才有的眼神。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无所忧无所恼的寻常孩子。

也难怪许玲她们根本就怎么怀疑安锦离“丫鬟”的身份。起初见安锦离的时候,她们也确有救人的心思。可她们也有心中隐秘的想法,这孩子,会让她们想起郑良小姐。

她们希望,如果郑良受难,也有人救她。就像她们救别人一样。

一只手在眼前挥了挥,许玲回过神来,就见安锦离盯着她,问道:“许姐,在想什么呢?”

许玲温和地笑笑,说道:“许姐没想到,在这儿可以碰见小小姐。”

安锦离似乎分外听不惯别人这么叫她,拉着许玲的手说道:“许姐这是说什么呢,就叫我阿锦就好了。”

许玲看着安锦离的眼,失声笑笑,从善如流地说道:“阿锦。”

小小姐比小姐更多了一份豁达和通透。

现在,说开了之后,安锦离觉得许玲又和她亲近了许多。安锦离心中想想也是,谁愿意在两个人互有隐瞒的情况下,还乐意交心。

不过,刚刚那场梦,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许姐,当年郑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玲看着安锦离,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郑家,为什么会被灭门,怎么灭的门?”

许玲闻言,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衣服。

“当年,我和洪郎正好不在郑府。洪郎是城外人,当时我也才刚刚和她成亲,就去城外看看家中长辈。”

似想到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许玲的声音有点哑:“结果,当我们回来的时候,郑府所有的人都被抓了。我们一直在人群中,不敢上前。而郑家的人,根本没有供出我们这两个若有若无的人,死活不说到底是谁少了。”

“我们被这场面惊呆了,就躲了起来。”许玲停顿了一下,才将这句话接上。

“那郑家为什么会被灭门?”

“好像听说,那时,一封直接出现在了圣上那儿,说郑家贪赃枉法。做圣上的,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些话,马上命人彻查。结果,”许玲的声音变得哽咽,“真的查出来了。”

安锦离听到这些,默默握紧了自己的手。

“郑家怎么会做这种事!郑大人对我们有多好,还告诉过我们不要在外惹是生非,多多帮人,怎么会做那些个不要脸的事啊!”

许玲彻底崩溃了,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安锦离给许玲擦了擦眼泪,轻轻拍了怕她的手。

然后,安锦离看着许玲,出声问道:“郑家出事,与安家有关吗?”虽说这话问出来不合常理,但是安锦离还是想问一下。

许玲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安锦离:“你怎么会……”

安锦离看见许玲的眼神,便有点猜到了:“许姐,你告诉我吧。“

见着安锦离沉静的眼神,许玲抬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说道:“虽然那时候我们出去也能会被人发现,但是我还是在……在老爷被问斩的时候,去了。临刑前,老爷的眼中充满了恨,再加上蓬头垢面的样子,在外人眼中就是疯了样子。他也没去管那些。我感觉,他当时也看不进去别人了。”

安锦离静静地听许玲讲。

“老爷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安敬,你不得好死!。那声音特别响,我顺着老爷的视线看去,就发现在人堆中的安敬。安敬看着老爷的样子,竟生生从嘴角扯出一丝细微的笑!”

听着许玲的控诉,安锦离的脑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打从心里,她居然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许玲也意识到她口中所说之人,是安锦离的父亲,一时间闭住了嘴,看着安锦离。

安锦离也明白许玲在顾及什么,笑了笑,说道:“父亲打小就不正眼看我,我相信他的为人,”顿了顿,复又说道,“没世人想象中的好。”安锦离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许玲闻言,也松了口气,劝道:“阿锦,安敬始终都是你的父亲,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没事儿,许姐,这是我应该知道的。”

“娘!姐!”安安这个丫头迈着大步,直接冲了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许玲的情绪已经收回去了,说道:“瞎跑个什么,我和你姐姐聊聊而已。”

安锦离附和道:“是啊,许姐来看看我醒了没。安安,怎么了吗?”

“哦,没事,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