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过去之后,祁宴的情绪好了一些,晚上不再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了。虽然还是睡得不太安稳,但是勉强也算睡了过去。

但是好景不长,离放假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初栀加入了一个实验。

由教授亲自带领的,参与的学生都是学校的研究生,只有初栀和另外一个女生被额外录用了。

一个很特别的实验,实验地点不在学校,而在农科院。

牵头这个实验的,是梁铭赫的母亲。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加入了这个实验组。

第一天结束实验之后,初栀特意找到了教授。

“对,对不起。”她确实是对不起,当初脑子里面进了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把无辜的人给牵扯了进来。

扯了一次不说,竟然还扯了两次。

那个时候的她是懦弱的,是无能的,把梁铭赫当成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企图他能带着自己逃离祁宴。

很可惜,失败了。

于教授是一个很干练的女士,她穿着一件改良汉服,灰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盘了起来。

她看着冷冷清清的,笑起来格外的有礼,她笑着拍了拍初栀的肩膀,“傻姑娘,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道歉的。”

“你才是受害者啊。”于教授说。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之外,初栀竟然说不出别的话语来了。

因为她的懦弱,对方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她甚至不敢探望,亦不敢打听。

于教授并不知道她现在的具体情况,只是淡淡说道:“过去就过去吧。”

她说的很轻松,表情也非常的平淡,看起来就好像丝毫不在乎这件事情对自己儿子所造成的伤害一样。

初栀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点了点头,之后和对方告别了。

祁宴的车在农科院门口接她,初栀快步的跑了过去,看着倚在车旁抽烟的人皱了皱眉,“你怎么最近抽这么多的烟。”

她隐隐约约觉得祁宴在烦躁些什么,也大概猜到了一些,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好像只要他们两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开口之后,两个人之间的这点虚得好像烟雾一般的平静,就会立刻被打散一般。

祁宴偏头吐出一口烟雾,先是垂眸看了她一眼,之后又遥望了一眼不远处农科院的大门。

他轻轻舔弄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轻声且小心的问道:“这次的实验怎么会在农科院?”

“嗯?”初栀一愣,因为对方从未问过自己学业上面的事情,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哦,是学校于教授牵头的,实验组都是研究生的学长学姐们,只有我和另一个女生是本科在读的。”想到这里,初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她在为能进这么好的实验组而开心。

她唇角带着笑意,也侧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农科院,毕竟,这里一直以来,也是自己的目标啊。

看着她的笑容,祁宴嘴角的皮肉微微抽搐了一下,觉得这个笑容深深的刺痛了他。

于教授,他知道,那个姓梁的母亲。

他们今天,见面了吗?

炎炎夏日,他却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如坠冰窟般的刺痛。

最后还是已经烧到指尖的香烟,唤醒了他不知道飘散到何处去的思绪,只觉得自己心里酸胀不已。

“走吧,回家了。”他竭力用自己最平常的语气同初栀讲话,不想被她察觉到什么。

车子启动,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后,祁宴腮帮子咬的紧紧的,心口涩涩得不能行。

他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今天在农科院过的怎么样。”

初栀:“???”

她只是下课了才过来,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就结束了,怎么就待了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