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柱赶紧对娘讲道:“娘,我能回来就不错了,路上出了点事。走,先回家吧,家里说去。”

娘俩回到家中,王家大娘赶紧张罗着做饭炒菜。

等弄好了饭菜,一家人团坐在饭桌前,金柱喝了口酒,对着家人说道:“这次出门做买卖,实在太不顺了。钱没挣多少不说,前天晚上从南方坐船返程,半宿里刮起大风,船还翻了。幸亏自己水性好,连扑腾带划拉,这才游到岸边。一船四五十人,没几个游上岸的,都淹死在江里…;…;好悬啊!差点就回不来了。”

“啊?!…;…;”王家大娘惊呼一声。

金柱赶紧安慰道:“娘,不要害怕。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没事了。”

王家大娘道:“我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二蹦这一卦算的太灵了!他那天就算出你坐船有险。当然,他说你回不来,这个没对上。但是能算到翻船这个事就了不得了。神了!不行,明天我得给卦钱,还得给他赔个不是,我不该骂他。”

第二天,王家大娘拉着金柱到了二蹦家里,倒把二蹦吓了一跳,心道:“怎么出错了?不能够啊?大哥查的生死薄,怎么这人还能活着?看来王家大娘这是要砸我的摊子啊。”

王家大娘进门喘匀了气,这才掏出二十枚铜钱放到桌上,笑着说道:“二蹦你可真神啊,能算到我儿子坐船遇险,就凭这个,这卦钱就值了。当然,我儿子没出大事,这谁都不盼着。你算卦很灵,我跟大伙讲讲,给你扬扬名。还有,上次我不该骂你,大娘给你赔个不是了。”

金柱也上前对于二蹦说道:“二蹦,我这次出门真不顺,回来翻船差点淹着。你真厉害,都给算到了。”

接下来又闲聊点别的,两人告辞。

送走大娘两人,于二蹦心中疑惑:咦?郝宏大哥告诉我的不全对啊,得问问。于是他拿出小绿瓶子,对着传音瓶说起王金柱的事。

一会儿小瓶在耳边传出郝宏的声音:“是这么回事,按生死薄上所说,王金柱那晚是该遇水灾,命丧江中。可差错出在金柱等船开动的那两个时辰中,江边一个老头无儿无女,乞讨为生,那天没有要到吃的,感到没有活路了,就想跳江寻短见,恰好半路上遇到在路边摊吃饺子喝酒的王金柱,实在饥饿难忍就向金柱伸手讨要。”

“金柱见此人可怜,就让老人坐下,又要了一份水饺二两酒。想寻短见的老人吃饱喝足,又和金柱聊了会儿天,自己想开了,放弃了自杀念头。这样王金柱一顿饭的施舍无意中救了老人一命,金柱那晚的命运也就改了,所以没有淹死,死里逃生。”

于二蹦听完,心里想道:这人看来得多做好事,少干坏事,积德行善,不然大难临头的时候一点指望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日,王家大娘的亲戚四邻都来找二蹦看相算命。二蹦依着前次的办法,一一给他们算过,比如某某人几岁时有什么灾难,哪年没有了父母戴了孝,几个孩子等等平常家事。大家都是农村人,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传奇身世,都分毫不差。

来算卦之人无不瞠目结舌,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几日,于二蹦这“神算”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做买卖就这样,不开张的时候愁人,可一开张就是急的。来算命的人突然络绎不绝,于二蹦家变得门庭若市。

但他还是坚持每天只卜二十卦的做法。二十卦以后dash;dash;对不起,本店打烊了,您明天接着排队。

人就是这样,越是排不上队,越往前凑。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恭候了。

来的人太多,秩序就有些混乱。为此,于二蹦在大门外摆放了几条板凳,让前来算命的人坐着休息,然后实行交钱拿牌子的方法,制作了五百张竹牌子,每张上刻印有编号。

他媳妇刘氏在门外设有一套桌椅,收钱卖牌子,牌子转圈循环使用。

于二蹦又到鞠花村跟舅舅说一声,让大表弟张宝泉来自己这里帮忙,负责把守大门,以免有人浑水摸鱼,他给发工钱。

于二蹦的老娘没事就赶集买菜,做给一家人吃饭,或者洗洗衣服,负责后勤供应。

要说于二蹦给每个人算的都灵嘛,其实也不尽然。

从郝宏和王章那里发来的信息,无非就是关于某人的以前和今后的三两件事,信息零星,不可能事事详尽。

于二蹦平时嘴巴乖巧,善于表达,能连续说一刻多钟不带停顿的。他自己也添油加醋地编撰些话,有的没的、真的假的都掺和在一起。

有事的,他就给宽宽心。寻财的,他就给指引下方向,东西南北中选一方另加多少卦钱,并提醒其注意别破财。求官运的,他就给说说哪个月会遇到贵人提携,注意别被小人挡道,想破解小人就得收双倍费用等等。

可要知道,算命不用件件都说对,只要有一两件事蒙对,就了不得,就会被人们认为灵验,将其称为神仙或大师。

如此一来,不到半年时间,于二蹦的名声就在周边十几里地传出去了,买卖火爆得想推都推不出去。

想找于二蹦算卦,那就不能叫算卦,而是叫求卦。不排十天半月的队,根本挨不上号,提前插队都是好大的面子。

而且于二蹦还有自己的个性,比如初三、初七、二十一歇业休息。而且有时卜到一半,他就突然不给卜了,还把顾客撵出来,吩咐表弟宝泉不能放任何人进入。

然后他自己一人从里边关上大门,少时一刻钟,多则半个时辰,才重新把刚才撵出去的顾客再叫进来。

大家问起原因,他从不解释。如此更增加了神秘感,大家都说二蹦神叨。

众人纷纷猜疑,时间长了,有人就编出于二蹦算卦太费功力,他临时关门是储备一下功力的谣言。

有这种传言,大家更相信二蹦算卦神准了,如此一来这钱就如流水般进帐了。

转过年来,五月二十一这天,于二蹦歇业,从集上买来几尾三斤多沉的新鲜的黄河鲤鱼。临黑天时,他把家里收拾妥当,将鱼烹制好,又在西屋设宴。

这一次的酒全部是从镇上打来的五粮芝麻香好酒。这酒虽然贵点,那也物有所值,真是比一般的酒好多了,入口绵软,回味悠长,比不上高粱酒度数低,但喝多了不上头不口干。

没过多久,郝宏和王章二位阴差现身,兄弟三人围桌而坐,喝酒吃鱼,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于二蹦说道:“大哥二哥,这半年来我的生意不错,收入了三十五六万钱。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堆在屋里跟小山似的。每日开销几乎可以忽略,这钱还是日日增长。”

“发财真如做梦一般,媳妇和老娘也整天乐得合不拢嘴。日子过得怎一个好字了得。而且有钱人无大难事,多年不走的老表亲老朋友,也主动和咱家走动起来。这人活一世,一是为了吃喝不愁,二来是为了扬眉吐气,这才活得带劲啊。来,两位大哥,咱们连喝三杯庆祝一下。”

郝王二位随声说道:“好兄弟,我们俩也替你高兴啊。好!喝喝,喝…;…;”

喝完三杯酒,于二蹦接着说道:“吃水不忘挖井人,兄弟我有今天的好日子,全仰仗二位哥哥的栽培。这么着吧,既然是咱兄弟仨的买卖,这三十多万,咱三人平分,每人拿十多万,你们今天走的时候带着。放我这儿也是看着,没有用处。”

二位阴差一听,连忙摆手道:“不用,兄弟你的情意,我们心领了。这些钱就算给我们,到了阴间也没办法花销,不流通。都是你的,你有空多请我们吃几顿好酒好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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