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也不客气:“既如此,多谢神父了。”然后看了看破旧的教堂,问道:“神父来大唐多久了?”

罗兰德叹道:“已经快二十年了!”

贾环点头道:“是啊,二十年,很久了。神父的大唐官话说的已经和我们一样了。”

罗兰德不知道贾环何意,转头看了一下房源会,房源会也不知道贾环想表达什么。

晚上贾环和房源会小聚的时候,贾环说道:“我看教堂已经很是破败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支撑不了多少时日。”

房源会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叹道:“可不是!只是京中教徒虽然多有捐钱捐物,但还是无法修葺。”

贾环说道:“罗兰德神父帮过我大忙,这件事情,我愿出资一千两白银。”

房源会大喜:“我替教中兄弟姐妹多谢贾大人。”

贾环告诫道:“只是传道不能激进,保禄才走了不到一年,别再让人抓住把柄了。”

房源会笑道:“你真当泰西人傻的?他们也知道厉害了。”

“要是以后教堂里有什么新东西,房大人记得叫上我一起。”贾环伸手给房源会把酒满上,他就不信,就算碰,也能碰到几个像样点的东西吧?

分手的时候,却看到一个骑士沿着大街疾驰,手里举着一个明黄色的包裹,嘴里大喊:“西北大捷!西北大捷!”

房源会和贾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怀疑。但这个时候他们不能乱猜,就等着看朝廷的下一步动作了。

回去之后,贾环就把得来的小提琴放在房那边的橱柜上,吩咐琥珀道:“隔几日便擦一擦。”

他不打算再拉了,显露出太多,估计不好。

又过了几日,焦守珍来和贾环辞行:“我要去国子监读了,估计要一两年见不到贾兄。贾兄且多珍重。”

贾环道:“师兄自去。多带点铜钱,国子监伙食甚差,可贿赂杂役买点外面的吃食。”

焦守珍说道:“我就不带那么多了。伙食差就差,本来去那也不是享福的。”

贾环佩服不已。

很快,朝廷的消息得到了证实,西北的确打了胜仗了!

抚远大将军黄凤阁在祁连山脚下连破葛尔图两军,斩首八千,缴获奴隶牛羊兵器无数。葛尔图不得不往西远遁,暂时收敛锋芒。

范承运骑在马上,心中愤恨异常。自打去年秋天赢了唐军一次,还逼走了冯世昌,准格尔的蒙古人就开始自大了起来,葛尔图虽有远见,但属下却日渐骄纵,这次吃了败仗,就是目中无人的代价。

自己虽然智计百出,但朝鲁等人却觉得自己是一等一的勇士,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几次计划都出了差错,这样还能打赢,那可就真的见鬼了。

不过也好,不听话的朝鲁这次被黄凤阁割走了人头,格尔斯楞也丢了一只胳膊,想来也能让这群蒙古人老实一点。

葛尔图满脸阴沉之色,这次失败完全是预料之外的。去年军师就提醒过,今年开春就会有一场恶战,只是他没有想到,会败成这个样子。

“大汗莫要如此,中原有句古话,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汗在,准格尔就在!最多两三年,咱们还会回来的。”

葛尔图对于范承运还是非常信服的:“借军师吉言了!”心里却想着,等稳定之后,定要再砍掉几个脑袋,让他们长长记性,要是不听军师的话,不光在战场上会掉脑袋,战场下也会掉脑袋。

黄凤阁则意气风发地占了葛尔图的大营,此战缴获丰富,除去报上去的之外,还有大批金银宝石。他在发往朝廷的捷报的同时,也遣人进京,带了许多金银宝石送给张庭瞻……

就在朝廷开始议论给黄凤阁嘉奖的时候,很是有一些人坐不住了。

既然黄凤阁可以在西北打了胜仗,说明准格尔人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而且黄凤阁携大胜之威,极有可能把准格尔一举平定,到了那个时候,想喝口汤恐怕都难了。

京师的勋贵们有不少人又开始行动起来了,虽说去西北都说是去吃沙子的,但这个沙子也不是谁都能吃得上的。

南安郡王这次跑到首辅张庭瞻那去了,他知道,黄凤阁是张阁老的人,想去西北,只能走这条路。

“阁老,这次说什么也得让小王去一趟西北了。”南安郡王陪着小心,不动声色地把一张银票推了过去。

张庭瞻看都没看那张银票一眼,一边喝茶一边说道:“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微臣岂敢让王爷犯险?”

南安郡王接着说道:“小王日思夜想,总不能就这样白白领着朝廷的俸禄!当年先王也是为朝廷出过力的,难不成到了我这一辈,就……唉!小王只求为朝廷出力,哪怕去西北做个千总,也是无妨的。”

张庭瞻道:“王爷说笑了。这样,您先回去,我这边再和其他几位阁臣商量一下,您看如何?”

南安郡王拱手谢道:“有劳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