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指了指那上四层的四,下三层的经义。

“这......”菊花的话让呆子冒起了汗,怪不得自己科举不顺,原是圣贤对自己不满。

“然于礼不合,亦于理不合!”菊花又说道。

“姑娘何意?”呆子顿时尊敬了起来。

“四常有,经义难寻,你把经义放下三层,只得弯腰才看得见,若是不细看,又怎么看到!”菊花提点,“若是那科举之生寻着经义而来却看到这四层皆是四,也用不着看什么下三层了早早地便去了!”

“确是!”呆子点头。

“不止,你将千金之画,放挂于正门之前,凡是路过的,进门的,都可以看到,可偏偏,你这四宝却又都是下等之物,低微不堪!”菊花补刀,“没钱的见那画便止于门前,望洋兴叹,有钱的寻画而来,却又见到,你这些卑贱之物,可当真晦气?”

“可,可我这还有当世大家的经义!”呆子心虚地反驳着。

“那些拿得出千金买画的,缺钱买大家经义吗?为何偏偏来你这,顺道看些糟践之物呢!”菊花见他依然执迷不悟,“再说了你这都是些低贱宝,那些富者又凭什么会相信那是千金之画,而不是你拿虚假赝品之物诓他们的!”

“这......”呆子无话可说,只得拱手行礼,请教,“还请姑娘教我!”

“教你可以,但是”菊花笑眯眯地说道,“本姑娘是不是可以......”

“可以,姑娘自然可以留这儿做伙计!”呆子立马拱手哄道。

“伙计?谁说我要做伙计儿了,我说的可是掌柜的!”菊花笑眯眯地。

“什么,你,你......”呆子闻言难以置信地指着菊花话都说的不利索了。

“我什么我,”菊花突然强盗了起来,“姑奶奶要是做伙计的话,随便找家馆去好了!来你这儿做什么?”

“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呆子气急了。

“古人还说不为五斗米折腰,”菊花看着,眼前这个人气不咋地的濒临倒闭的馆的主人,说道,“你是折腰还是不折腰!”

菊花的话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了呆子的胸上。

呆子看着菊花那张得意的笑容,不由地犹豫,不由地挣扎。

于浮沉的大海之上,挣扎,稍有不慎便是溺水而亡。

于悬崖峭壁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堕入深渊,粉身碎骨。

一步天堂一步渊,不敢轻易不敢断。

菊花看着呆子,也有些骨气。

并非是她说话不算话,授之于鱼不如授之以渔。

她的梦想是那深宫太子不是这金隅关,如果她是伙计而他是掌柜的,就他刚才酣睡那模样,只怕自己走后刚没几天,这家馆子倒闭易主了。

“想好了吗?”菊花催促着。

“也罢,也罢,技不如人,”呆子叹了叹气,“又能怪谁!我同意,便是了!只是......”

呆子抬头,坚定地说道,“我虽为伙计但依然是这里的主人!”

他可没钱招其他伙计。

“好,”菊花伸了伸懒腰,“现在伙计公子,劳烦你关个门!”

菊花说着打了打哈欠。

“天还没黑,怎么就关门!”呆子说道。

“不把这些东西重新布置,”菊花捋起了袖子,准备把柜台后的画还有那珍贵的画都给卸下来,“开了也白开还不如早早关门。”

呆子想了想说得也是,便走了去关上了门。

闭门而来的清风,卷起那门前的尘土,落在一旁的野花上。

尘香呦呦,也引了孤零零的蜜蜂采着那野花上隐匿在街上的花蜜。

悠悠地飞起,停在那写着心斋的牌匾上歇息。

“喂喂,你能不能快点......”

菊花凶巴巴的声音惊扰了那停在了那‘心’字上的蜜蜂。

只见那蜜蜂越飞越远,藏入空中,飞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