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十三名内机火车头驾驶员在房里选定了十四台可用的车头,但经历了半年多的搁置,都需要进行检修保养才能上路。好在这些老司机除了驾驶,也都懂一些养护技术。于是,又经过数个小时的工作,才将这十四台火车头确定下来。当然,等到出发前两天,还是要让等在基地里的机车维修师过来再重新检修一遍的。

在回基地的路上,那位死了儿子的老司机从昏迷中恢复了意识。不知是凌风下手重了些,还是他悲伤过度,人虽然苏醒了,却仍有些萎靡。

“老张,你醒啦?”另一位跟他同期的退休老司机关心地问道。

“兔崽子,杀我儿子,老子跟你没完!我非宰了你,给儿子报仇不可……”张姓老司机虽然意识还处于模糊状态,但嘴里仍乌鲁乌鲁不停地咒骂着。

凌风等人无可奈何,只能装作没听见。

“老张,你儿子已经变成丧尸了。人家凌长官也是没办法,难道放任你儿子把我们这一车人都咬伤变成丧尸吗?”那位老司机继续劝解道。

张师傅本来还打蔫的状态被老同事一句话激出了精神,“敢情不是你儿子!你个老不死的玩意儿,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就是你们这些人跟那小王八蛋沆瀣一气,谋杀我儿子的。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他疯了似的咒骂起来。

其他几位火车司机本来还因为这老哥的丧子之痛同情他,但此时听他这般“狗咬吕洞宾”,无不气愤上涌,纷纷张嘴怒斥起他来。一时之间,装甲车内秽语爆仓,不堪入耳。

安琪这南方妹子哪里见过北方人的骂战,听了没几句便已被这些人的用词惊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坐在安琪对面的孙超原是松江省本地人,这种东北式对骂在他看来其实并不新鲜。但见安琪一脸的惊惧,表情中还带着厌恶,顿觉这些人失了东北人的面子。遂起身窜到车尾,一拳击在张姓老司机的下巴上。张师傅刚要查查咬没咬到舌头上,却只觉下巴一痛,再次昏厥了过去。

其他几人见这当兵的如此凶悍,立刻收住正准备喷出的脏话,随即纷纷夸起孙超的及时出手。安琪见众人戏精般的转变,本来想大笑一番,却被回过头来的凌风用眼神制止了。以阿曼尼精核记忆对东北人的了解,若让这些人觉得安琪是在笑话他们,一定会将已经咽下的怒骂转向不谙世事的安琪。

安琪看懂了凌风眼神中的意思,于是将头埋在作战服里,捂着脸偷偷傻笑去了。

当装甲车回到基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本已摆下酒席准备犒劳众司机的张继东,万没想到此次出门执行任务居然会发生这么离奇的事件。在听完一行人对事情的阐述后,连忙和田蓉分别安慰凌风与张姓司机。

凌风当然对这事不会在意,但张姓司机始终不依不饶。见田蓉一脸同情之色,干脆坐地耍起泼来。张继东与田蓉无计可施,最后不得不找来治安员将老张师傅送去了基地的心理诊所,希望心理医生可以挽回这个基地紧缺的技术人才……

扎龙庄园的雪茄吧里,虫皇正向京普汇报今日蛊鸟侦查到的情报。

“陛下,小辈们今天发现卡卡虫族的几只甲虫跟着一步装甲车去了一个满是铁轮子大车的地方。我跟金大校描述完后,他猜测说那里应该是火车车辆厂。我也听不太懂什么是火车,猜测应该是之前咱们在林场见过的那种在铁轨上运行,运输树干的铁轮车!”虫皇对京普说道。

“哦,我知道火车,也可以称它为内机列车。两百多年前,那东西可是蓝星人类明发展的重要推力啊!因为有了它的辅助,资本主义变革才得以成功。”京普解释道。

“陛下,他们去找那东西干嘛?难道要把冰城的大树运去东北军区吗?”虫皇不解地问京普道。

“哈哈!虫皇来蓝星后,对人类的很多东西还都缺乏了解啊!有机会我会带你多多了解的。”京普讪笑着对虫皇说。见虫皇一脸的不屑,于是拉回话题继续道:“我猜他们是打算用火车进行大规模撤离,那东西可比大巴车的运输效率高多了,单体装载量也大。两个车头带一列,挤挤的话,起码可以运载上万人!当年我就是用它把全欧罗巴的色列人一批一批运到集中营,然后逐批销毁的。可惜……”说着说着,京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遗憾的神色。

“那铁轮车,哦不,是火车。它能运人?那我的蛊鸟小辈们岂不是很容易就把他们在运输途中集体繁殖成丧尸?”虫皇不可思议地说道。

“额!不不不,火车的车厢有封闭式的。还有专门给人类乘坐的那种车厢。不过,据我所知,七十多年前,新汉国就已经取消用内机列车运输人了!他们去哪里找那些车厢呢?”京普皱眉道。

冰城官方基地行政区的某餐厅。

此刻,张继东和田蓉一班基地领导正在向众位列车运输队的成员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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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铁路系统的兄弟姐妹们,蛊鸟危机致我新汉天朝数千年的明再次遭遇侵略者的挑战。国家危难之际,各位能挺身而出,与我冰城守军及政管干部们共同担起集体大撤退的光荣任务。我张继东在此叩谢大家了!来,各位,咱们再饮一杯……”张继东举着酒杯,慷慨激昂地说着由副官写给他的动员词……

“感谢首长的信任,我们能为基地,为国家做出贡献,那是我们铁路人的光荣。这要是搁以前,谁在乎我们铁路人?我们这些人不过就是一群吃不饱也饿不死的小市民而已!但听老辈儿的人说,当年咱第二共和国刚成立时,我们铁路人,尤其是冰城的铁路员工,那真叫一个牛!听说第一批铁路人都是刚下战场的军人,首长到冰城后,骑马圈地占下了铁路系统的地盘。铁路局长与市长平级,咱们铁路内部有自己公检法、医院学校等等。那时候铁路人的待遇和地位绝对让市里其他企业和市民羡慕不已!我太爷爷是接我曾爷爷的班,开始还觉得挺乐呵,等后来就完蛋了,再到我爷爷,我爸,最后到我和我儿子,那是一代不如一代!工资工资长不过其他企业,待遇待遇比不过政府公务员,很多部门也被裁撤出了铁路局……我们这些火车司机抛家舍业为资本家们全国跑运输,可驾驶室里那巴掌大地方,居然还装摄像头来监视我们,我们是贼啊?看一眼手机都罚款……”那位与张同龄的退休老司机显然喝醉了,不断痛斥铁路人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