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麻烦二公子跑这一趟了。”

沈碧沁明白张二公子说的有道理,知道如今是不能去看望沈守义了,心中焦急担忧,却也只能强压住心中无边的怒火送走张二公子。

“五妹,明日便要升堂,届时就能见到爹了,你莫要太过担心了。”沈其远难得主动拉了沈碧沁的手,一脸关切的安慰道。

然而,沈碧沁却是缓缓地回头看向他,面容出奇的平静,眸色清冷,语气平淡轻缓,但那出口的话却令人浑身发冷:

“四哥,你说那些人,是不是都该死…”

翌日一早,众人便驾着马车前往府衙,少年自昨日清醒一次后便再未醒来,如今依然昏睡着,沈碧沁便暂时先将他安置在医馆中。

府衙位于府城南,府衙前面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宽敞大街,叫做府埕,是府署门口专门迎送各地上下轿马的“礼仪广场”。

沿着府埕到了府衙门口,便见两尊大石狮放置左右,左侧有“宣裔榜”,是官府张贴公告示的地方,右侧有堂鼓,是百姓鸣鼓喊冤的申诉处。

古时若想打官司,一般案件都必须照着正常流程来,首先就必须写状纸,但若遇到特别紧急严重的案情便可直接击鼓,只要听到击鼓声,无需状纸申述官府便必须立即升堂审理。

因此,若非遇到重大事件,这堂鼓可是不能随便敲的。

“林诗涵,你这个贱人,老子定会让你求着伺候老子!”

沈碧沁他们刚到,林府的人也到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见林诗涵,林椿立刻一脸愤怒的上前呛声。

“娘,大清早的,不知道是谁家的狗没拴好,满嘴喷粪,真是臭死人了。”

沈林氏还未说话,沈碧沁便是冷冷的瞥了林椿一眼,然后无比嘲讽的说道。

“哈哈哈…”

听到沈碧沁的话,围观的百姓全都爆发出一阵大笑声,看着林椿几人的眼中满是不善和排斥。

虽然对沈守义等人的身份不是很了解,但沈守义是沈家村的人他们还是知道的,沈家村打退圆山盗贼的事迹到如今依旧为龙溪县百姓们所津津乐道,在众人眼中,沈家村的人都是带有英雄光环的。

此时林椿这个外县人居然欺负到他们龙溪县英雄的头上了,这龙溪县百姓的心里能舒服就怪了,林椿等人自然是要遭到龙溪县百姓敌视的。

“好个牙尖嘴利的贱丫头,到时老子定然将你的牙全都拔了!”众人的嘲笑声令林椿的脸立时就绿了,一脸阴冷的对着沈碧沁威胁道。

“呵,这句话我记住了。”

沈碧沁只是冷呵了一声便没有再看林椿一眼,带着林博等人一起走入了后堂,而林椿等人则是走进了公堂。

“恩,大致的事情本官都了解了。”

看过状纸之后,同知面色淡然的看着林椿道,“你要告沈守义蓄意谋杀?”

“是。”林椿一脸坚定的回答道。

“心意已决?”同知微微皱着眉头又确认了一遍。

“是!”林椿毫不犹豫的点头。

“好,带人犯沈守义和被告上堂来。”同知面无表情的微微点了点头。

“爹!”

“相公!”

沈守义被带上来的同时,沈碧沁几人也跟着被带了上来,沈碧沁早已经将沈守义受刑的事情和众人说了,因此一见到人,众人首先便是询问沈守义的伤势。

不过此时沈守义换了新的囚服,浑身上下很是干净整洁,面上也不见丝毫污垢,从外表什么痕迹都看不到,而且手上也未曾带有镣铐,看来张二公子确实对沈守义的事情颇为上心。

“爹,你的伤要紧不?”沈碧沁关切的问道。

“不碍事,不过是些小伤,部医已经帮我医治过了,你们不用的担心。”听得沈碧沁的话,沈守义便知道自己受刑的事情家人已经知晓,便也没有再隐瞒。

“那就好。”

沈碧沁早就听张二公子说沈守义伤势不轻,但既然沈守义这么说想来是不愿让众人的担心是,沈碧沁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碧沁只与众人说沈守义受了刑,并没有说沈守义受伤很重,因此一听沈守义的话,众人面上的神色都轻松了一些。

而林员外几人在看到沈守义此时的状态之后心下都是一沉,虽然他们早猜到沈守义定然和同知大人定然有关系,却不想这关系似乎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在牢狱之中,没有一定身份的人是绝对没有这般好待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