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焦铃儿突然用这个称呼喊了夜摇光一声。

夜摇光诧异:“如何?”

“你可否发现……”焦铃儿凑近夜摇光道,“你越发的像温大人般无耻!”

“这叫夫唱妇随,不过你是一辈子都体验不到这种美好的幸福了。”夜摇光完全不在意焦铃儿贬自己,反而炫耀起来。

焦铃儿实在是看不得她这副张狂的模样,抓着掌铃,感受到里面已经被夜摇光装入进去的魂魄,咬着牙道:“真是多谢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谁让你我是故友呢。”夜摇光脸皮很厚的笑着。

“告辞!”焦铃儿果断的选择早走为妙。

“慢走,不送哦。”夜摇光冲着焦铃儿的背影挥着小手。

折回身就安排她的两个徒弟,小小这个模样实在是要学的东西太多,夜摇光将她交给了幼离,礼仪什么的不用学的太死,懂些人情世故就好,写字读什么的要抓紧,不然功法都不好教,不过夜摇光相信幼离的能耐。

接着从乾阳的手中要来了蓇蓉,黑色的形如桔梗,其他需要炼制续魂香的材料温亭湛已经全部备齐,就差蓇蓉,拿着蓇蓉草夜摇光有些失神,还有育灵花,育灵花长在沙漠之中,比依米花还要稀少。

刚好长建师兄去了西域,夜摇光已经拖他寻找,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育灵花。“想何事如此出神?”温亭湛一回到屋子里,就看到托腮坐在梳妆台前,望着窗外神游太虚的夜摇光。

因为是自己的房间,夜摇光待在这里极少会警觉什么,听到温亭湛的声音,才回神看着窗外时辰已经不早:“回来了?今儿事多吧?”

休息了二十日,中间又有黄陂的插曲,只怕不少人准备好状纸就等今日。

“预料之中的事儿。”温亭湛心里早有准备,况且他歇息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甩手不理,该查的他都查了,尽管今天状告不停歇,但应付起来依然得心应手,“不过倒是赶巧遇上了一桩事儿。”

“赶巧?”夜摇光蓦然想到昨天夜里,酒楼听到的两人对话,“灯会那说话的两人也来了?”

“不但来了,他状告的人还是隆县的县令。”温亭湛也没有吊夜摇光的胃口,直接说了出来,“他家原是做药材生意,隆县有两大药铺,一姓商,一姓良。都是当地的地头蛇,其他地儿大药行的分号也得礼让三分,两家一直叫着劲儿。这告状的乃是良家,商家这一代子嗣颇多,而良家就生了三个女儿,两大官人也纳了三房妾,但就是无法生下继承家业的男丁,商家没有少拿这事儿在隆县打压良家,只不过良家人手中有一份秘药,专治跌打筋骨,不仅黄坚的军队,就连帝都的军队里也共用着,整天操练之人哪有不摔摔打打。因此,良家一直被商家忌惮……”

随后这商老爷就想了个法子,良家没有儿子,女儿都得出嫁,自古杏林世家医术都是传男不传女,这哪儿让女儿家到处去给男儿看病的道理,名声还要不要?但是良老爷在收了几个徒弟都觉得不能托付重任之后,硬是将一身医术交给了三个女儿,其中以二女儿学的最好,颇有慧根,在医道之上可谓一点就通。

这事儿传到商老爷的耳里,他就计上心头,让自己最得意的儿子去诱惑良老爷的二女儿,商三少爷是个爱医成痴的人,商老爷几番鼓动不成,便寻了个由头,让隆县县令主弄了个县城药商商会,一大堆好处之下,这下谁都想做会长,最后隆县县令就整了个药赛,谁赢了谁就是商会会长。

商老爷就是想要通过这个赛事,让他那只知道捣鼓药材的儿子开窍,天如人愿啊,这一场激烈的比赛,最后杀入一轮的还真是商三少爷和良二小姐,两人还真的在比赛过程之中互相敬佩对方的医术和医德,一来二去就这样看对眼了。良老爷自然是反对,他女儿嫁到商家还有活路?他放话出去,自己的二女儿是要继承家业,日后要招赘,商家三小子想娶我女儿那就得入赘,反正商家不缺儿子。

都在一个县里。商家哪里丢得起这个人,商老爷自然是不准。两人就在双方父亲较劲之下偷吃了禁果,结果良二姑娘怀了身孕,商老爷这个时候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指明良家必须陪嫁秘方,否则绝不承认良二姑娘肚子的骨肉。

从那时候商三少爷就好似失踪了一般,良二姑娘几番寻找,都没有寻到人,反而暴露自己未婚先孕,商家人见良家铁了心不愿意低头,于是就直接对外称良二姑娘腹中不知是谁的骨肉,却想要诬赖他们商家。

这种事情总是女方吃亏,一下子流言蜚语都险些将良二姑娘给淹死,良二姑娘几度差点小产,最后难产死了,留下一个早产的男婴。良老爷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就告上了衙门,可他当场滴血认亲,却被县令和商家联合做手脚,证明了孩子不是商家的人,险些没有被气出一口老血。家中因此一落千丈,商家还在步步紧逼,为的就是他手中的秘方。

“良老爷告的是隆县县令。”良家在隆县,越级上告,只能是隆县的县令失德,不公。否则这件事按照规矩,都得让隆县县令来处理。

“告的是官商勾结。”温亭湛颔首。

夜摇光沉思了片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按理说,这商良二家的家底应该是相当,商家能够给县令的好处,良家难得不行?能够在一县做大的人总不会是那等不会变通之人。莫非商家和隆县县令沾亲带故?”

“并无。”温亭湛否决。

“那这是为何?”夜摇光觉得这里有些蹊跷。

“因为隆县县令也想要秘方。”温亭湛含笑道。

“他一个县令要秘方,这不是强取豪夺公之于众?”

“他自然不是为自己。”温亭湛眯了眯眼,“他的妻子,乃是黄家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