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贵妃,不,木昭仪最初知晓旨意后怎么也不承认,只说是被人冤枉,跑到瑞帝寝宫外哭喊着叫周嬷嬷来对峙,责问她为何要冤枉自己,甚至失言责怪陛下不明,更是惹了瑞帝怒气。瑞帝直接让人把她拉回去,免得丢了她仅存的颜面。

不想木昭仪回去之后,倒是安静了许多,也不哭闹了,一个人呆坐在床上。

外面守着的宫人只当她想明白了,放心许多。若是这木昭仪闹起来,也不是一回事,毕竟她仍旧是昭仪娘娘,等皇嗣生出来了,指不定会复位,况且只有木家在,如何也不会落下去。也幸好人安分了,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万一稍有不慎得了记恨,来日木昭仪重得盛宠,必然讨不了一个好下场。

妗丹慢慢喂叶词喝人参汤,心疼极了。“主子怎的下了这么重的药,奴婢都吓坏了!”

“药重,才有效用。”叶词惨白着脸,小口小口抿着汤,“如今这结果也算差强人意,我没事的,放心吧。”

叶词安慰着妗丹,内心却隐了其他想法。她当日是想过干脆一了百了,死了去见哥哥,那才算好的。只是,仇还未报,她怎甘心!

今年的新春,同往年相比,清静不少。

宫中出了这般大事,谁还敢热热闹闹的庆祝,赶明儿御史就能参上一本!

周嬷嬷如今关在天牢里,只怕过了节,便要处斩了。胡美人念在她伺候木昭仪多年,也算不易,差了身边的大宫女婡儿去见上一面,替木昭仪全了最后的主仆情份。

据说婡儿去和周嬷嬷说了不少往事,又听闻木昭仪的处境,勾起了嬷嬷的歉疚之心,等婡儿一走,便一头撞死在了牢房里。这节庆日子里,实在是不吉利。瑞帝私下也责备了几句,倒是木家夫人和胡家夫人后几日一同去见了胡美人。至于木昭仪,如今禁着,却是不得相见。

等消息被木昭仪知晓,她已是气得吐血,只觉得木夫人是个蠢货!

自己如今已有了孩子,那木家和胡家还能是一条心吗?何况虽然她不再辩解,但此事确实与她无关,自己已经有了依靠,犯得着冒险吗?周嬷嬷摆明了就是受人指使诬蔑自己,如今不过和姓胡的身边宫女见一面就自尽了,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说不准正是胡家担心自己有了孩子,不再扶持七皇子,这才想着先下手为强,除掉自己!又能瞬时害了叶氏的,一箭双雕!

可恨如今周嬷嬷都已经死了,她再难翻案,这口黑锅,怕是要一直背着了!只是无论如何,姓胡的使这下作手段踩着她往上爬,她是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碧玉年华便成了瑞帝的人,这么些年,木昭仪在宫里也不是吃干饭的,多少留着几个暗桩,以防不时之需,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

“本宫不舒服,去把严太医请来。”木昭仪开了门,对守在外面的人说。严太医名匤征,是上任医首之子,医术精湛,之前木昭仪身子不利落了,多是找了他诊治的。

见那些看守面面相觑,却无人离开,木昭仪怒了,“怎么?如今我虽成了昭仪,禁在这霜云宫里,如何还使唤不动人了吗?连叫个太医瞧一眼也不成,若是腹中的皇子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娘娘息怒,奴才这就去。”为首的太监一听吓着了,忙哈着腰,挥手让身后的两个小宫女赶紧去太医署把人请过来。

严匤征一听了宫女的话,立马停了手上的活,装点好药箱,故而木昭仪没等多久。

木昭仪方时进了殿坐着,听见脚步声便走到门口,正见到严匤征。

严匤征对她恭敬地行礼,倒叫她心情好了不少。“进来吧,给本宫好好瞧瞧。”

木昭仪先一步转身,严匤征跟上,头先那两个小宫女也准备进来,木昭仪一扭头,“站住!本宫是叫严太医进来,你们有什么用,监视本宫吗?”

那两个小宫女慌忙停住,退了出去,木昭仪这才满意了。

大太监也听到了木昭仪的责备声,瞪了两人一眼,继续在外守着,是不是向里面张望。虽说这大门开着,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注意着些好。

两个小宫女也是委屈,娘娘当初干什么都要人服侍着,稍迟了片刻,就少不得责备,今日她们主动倒是又错了!她们又不是周嬷嬷,哪里晓得娘娘的心思!可惜周嬷嬷如今,算了,宫女就是这命,认了吧!

进了殿,木昭仪躺上了贵妃榻,伸出手让严匤征切脉。

严匤征轻轻放在上面,很快就收回来。“娘娘的身子没什么大事,只是近日郁结于心,有些上火,娘娘应放宽心些,”顿了顿,又说,“娘娘平日里也莫要再过于尖锐,免得得罪的人多了,小鬼难缠,将来。”

“别说了,听得我心烦。”木昭仪直接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你是不是心疼刚才那两个小丫头,这会子特意劝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