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扭转乾坤

“夫君怎么了，发这般大的火气？”说着，宋月侧首吩咐说，“管家，找个丫鬟收拾了去，仔细着些，免得碎瓷片伤了脚。”

“是，夫人。”管家俯身出去，叫住一个经过外面的婢女，让她去拿了东西过来清扫干净。

宋月镇定地朝江康儒走去，施了个礼，从容坐在一边。柳姨娘站在另一侧只觉好笑，祸到临头却不知晓，真是可怜！

江康儒见宋月做出如此事情，竟瞒了近二十年不说，还像不知情一般，只觉得她太过可怕，自己居然从不曾识清她的真面目！

“你这毒妇！害了我江家断子绝孙，怎的还有脸面坐在这里，来人啊！给我把这毒妇拖下去，先打一百大板，狠狠的打，不然难平我心头之气！”

江康儒气得站起身，指着宋月怒喊道，感觉气有点顺不过来，登时就要往后倒去。

柳姨娘赶紧上前几步扶住江康儒，转头对着管家说，“管家，没听见老爷刚才说了什么吗？还不快去！”

又一脸歉意看着宋月，只是嘴角眉梢全是掩不住的笑意，“姐姐，你做了这样的错事，老爷正在气头上，妹妹也帮不了你。不若姐姐还是主动些，先给老爷赔个罪，给江家列祖列宗道个不是。虽说姐姐害得江家没了儿子，但就凭您生下了太子妃的功劳，先祖们怎么也不会过于怪罪的。”

江康儒听了更觉得气氛，女儿嫁得好有什么用，终究成了别人家的了，他连个儿子都没有，要那么多姻亲又有什么用！想当年宋家兄妹俩都算不得什么，她宋月就敢这般谋害自己，如今宋当城一家子都回了京，江凝韵那丫头又嫁给了太子，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连带着宋月也是水涨船高，背地里，指不定对江家做了些什么呢！

“我一个当家主母还没发话，柳姨娘便这么急着要上位吗！”说着又看向江康儒，也不打算去扶他，气势十足。“妾身刚回府，便受了这些个指责，连缘由也不清楚半分，就是不知是哪个红口白牙的在胡言乱语，诬陷妾身！”

宋月可没打算认下，方才一路过来，已经有了脱身之法，况且如今她还多了个法宝，如何也是不虚的。

“好，好，也免得你还不知晓你的毒计早已被人知晓，硬说旁人诬陷了你，死不认罪。如月，你便告诉这恶妇，！”江康儒总算稳了些，抚着心口，顺着柳姨娘的力道慢慢坐下。

“夫人，唉，即便您不喜老爷纳妾，担忧府中有人额生下庶子威胁您的地位，也不至于早早地给老爷下了药，害得，害得。。。。。。唉，妹妹想着，实在帮不了姐姐了。姐姐莫不如早些招认了，老爷终究念着多年夫妻情分，不至于闹起来没脸。”

柳姨娘说着，却实在是火上浇油，只叫江康儒越发觉得宋月善妒狠毒，直恨不得直接将人打杀了才好。

“柳姨娘，”宋月冷哼着叫她，似笑非笑，“我实在好奇你是如何想出这么个阴毒法子来诬赖我？”

“哪里是诬赖，妹妹一心为江家着想，不愿老爷被姐姐蒙在鼓里，这才带着人来。姐姐这话着实叫人伤心了！”柳姨娘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张嬷嬷，你来说说吧，好叫夫人不至于误会我对江家的一片苦心。”

“是，”张嬷嬷伏在地上，慢慢说着。。。。。。

众人皆静着，都不曾打断。江康儒虽是第二次听，这火气依旧止不住地往上冒。柳姨娘幸灾乐祸的瞧着宋月，宋月听着依旧淡定的很，且不说就这么一个婆子的一面之谈算不算得人证，即便是去寻了刘氏过来，难道刘氏敢认？

柳姨娘还真是蠢得自己都懒得同她计较了！若是自己，如何也要把人证物证俱收集齐全了，再出手也不迟。

那张嬷嬷诚惶诚恐，偶尔抬头看一眼宋月，又立马低下头，好似被吓着了一样。只是江康儒沉浸在怒火中，倒是没分出半点心思去看这么个老婆子的神情。柳姨娘也不做理会，她总觉着宋月太镇静自若，有些心慌。

“奴婢陡然听到这般的事情，又惊又怕，不敢告诉旁人。可这几年过去，实在不忍心老爷继续为了不可能的事儿吃苦，几日前便告诉了柳姨娘，想让姨娘代奴婢坦白。”

宋月听着好笑，他江康儒吃了什么苦，是在那些个人的床榻上累着了？看来还真是辛苦了。只是这张嬷嬷怕不是因为什么不忍心的缘故吧！估摸着，是犯到柳姨娘手上，这才说出来献忠心了。

“不过一个贱婢，既无什么人物证据，单凭这一张嘴，就说出花了，如何信的？”说着，宋月倒鼓起掌来，“柳姨娘为了编这么个故事，定然花了不少心思吧，实在是辛苦你了。”

“夫人怎能这般说妾身，这本就是事实，如何成了编造的了？”柳姨娘委屈地看向江康儒，想让他做主。

不料江康儒只是皱着眉头思索着，像是没看到一般。说实在的，单凭一个姨娘院子里的嬷嬷的话确实不足以取信，只是之前他骤然知道，冲昏了头脑，后来又等了这一下午，只觉得自己半分一家之主的威严都没有，正是火上浇油，怒气冲冲。可方才看宋月神情自若，全无紧张的样子，且细思之下，确也觉得宋月说的有理，倒是渐渐静下来了。

宋月一看江康儒就知晓此事若今日处理好了，往后都惹不出大风波了。

“先不说张嬷嬷本就是你院里的人，如今我们便撕开了说，这府中谁不知道你与我不合，眼下或许便是你叫她来诬陷本夫人的。”说着，宋月起身走到张嬷嬷前面，“张嬷嬷，我且问你，你当着听见刘家母子说了这些话？”

张嬷嬷只觉得夫人虽无其他动作，但单单就这气势已叫她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着，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答话。

宋月睨了柳姨娘一眼，“若真有此事，大可叫来刘氏对峙，我也是没什么亏心的！就怕此事根本就是作假，不然刘家离江家这般远，刘氏如何得知？何况江家之前也不是没有人怀上过孩子，只可惜没生下来罢了。”

“这些年，夫君也瞧过几回大夫，可从没听过哪一个说江家绝嗣了的，难不成皆是些庸医？”

“若是我真在当初下了药，难不成她们是自个儿怀上的吗？夫君，也不是我多心，柳姨娘当初犯了错，如今怕不是想借此事糊弄过去吧！”

宋月把事儿直接踢到了柳姨娘那边去，江康儒若有所思，却依旧没说话，他需要静静，好生理理。

柳姨娘倒是没想到宋月还有这些狡辩的话，一时语塞。宋月也不理她，朝张嬷嬷再走近了些，就快要踩上她的手了。“张嬷嬷，你当真听到了吗？若真有这般巧合的事儿，本夫人立刻差人去去送信请刘家的人过来，只是这般闹大后，倒是饶不了嬷嬷了。”

柳姨娘听出了她的威胁之意，害怕张嬷嬷怕了，赶紧说道送，“张嬷嬷，听到了便是听到了，只要是真的，哪有什么饶不了，反而是免得老爷被人蒙蔽的功臣呢！”

张嬷嬷有些发抖了，她可不像柳姨娘，就听出来一半儿！夫人的意思分明是，此事无论最后查出来真假如何，她都是饶不了了！

若是假的，自己陷害当家主母，哪里讨得了好；若是真的，自己揭老爷无子的真相，亦是得了老爷的记恨，再要闹得旁人都知晓的话，更是大错了！

唉，早知晓是这样情形，她还不如忍了柳姨娘的责打，眼下，确是两难了。

“嬷嬷啊！若你是被逼无奈，受了旁人差遣冤枉本夫人，只要你交代清楚了，我皆既往不咎，保你性命。”宋月眼见着人已瑟瑟发抖了，再添上一把火。

“宋月你什么意思！”柳如月一听就急了，也不顾那半点面上情分，直接指着宋月质问道。

还不等宋月开口，旁边的张嬷嬷忽的跪着爬向柳姨娘，抓住她的衣服嚎啕大哭起来，“姨娘，算了吧，奴婢实在不敢帮着您继续冤枉夫人了。”

柳姨娘大惊失色，没想到这老婆子当真改了口，还倒打一耙！“你这是什么意思，胡说八道什么！分明就是你找上我说的，如何成了帮我冤枉夫人！”

越想越气，柳姨娘直接踹了她一脚，把她踢翻到旁边去。

柳姨娘的脚劲大了些，张嬷嬷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更是添了一份怨恨。索性爬向江康儒脚边，慌忙磕着头。

“奴婢该死，奴婢有罪！老爷，之前柳姨娘因为接连害了府中的两个孩子，被送到庄子上去了，奴婢一日收拾屋子，竟发现了不少财物，想着姨娘应是回不来了，便私吞了。不想昨日竟被姨娘发现了。”

张嬷嬷刻意在说起“孩子”时加重了声音，果然见江康儒的脸色阴沉，又接着说，“柳姨娘借此事威胁奴婢去冤枉夫人，不然就处置了奴婢。也是没得法子，今日这才胡言乱语，还请老爷宽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