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娃也不想跟他翻旧账,但只要看见李凯这张脸,就能自动想起从前的那些糟心事。

他说的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

在父母去世之后,叶二娃成了村里唯一的一个孤儿。

那时候李凯刚刚去镇上发展,开了一家小超市,每次回村的时候,他都要在叶二娃面前嘚瑟一番。

高谈阔论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再转头感慨一句,可惜叶二娃父母双亡,这辈子都体验不到了。

就好像料定了叶二娃一辈子只能待在这个大山里头,永远都出不去。

后来,叶二娃凭借优异的学习成绩,考上了省城的一所名牌大学。

好家伙,这给李凯气的,连夜赶回村里,四处跟人说叶二娃的成绩可能是假的,村民怎会相信他的话?一番争论过后,李凯就拿叶二娃小时候找他问作业的事情说事,声称叶二娃脑子笨,绝不可能考出这么高的分来。

叶二娃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有与他计较。

可没想到,就在叶二娃背着行囊去报名的那天,居然在盘山路上遇到了一伙街溜子,把他的包翻得底朝天,里面的钱全被抢了去,就连桔梗婶给他准备的几个肉包子都没留下。

这件事虽然和李凯没有直接关系,那伙人来得快去得快,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叶二娃心里始终有个疑问,怀疑他们就是李凯派来的。

叶二娃如今已经二十好几,这些陈年旧事,他已经看淡了。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李凯的小超市虽然一直开着,可却挣不到什么钱,反而叶二娃这边已经是混得风生水起,身份多样化,最不值得一谈的身份,就是这两座大山的山主。

他现在每个月挣的钱,都是李凯十年甚至二十年都挣不来的。

想到这,叶二娃的心态也稍稍放平了些。

“行,我们不翻旧账,就说说眼前的问题!”

“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被人当众泼脏水,还要面临村委会的追责,当着全村人面接受村委会的批斗,你会怎么想?”

“是不是恨透了那些冤枉你的人?死都不会原谅他们?”

“我也是个人啊,我也有情绪,你爹和他的情妇那么整我,还不允许我发脾气?”

“更何况,我现在还没发脾气呢,给他们机会道歉,他们自己非要在乎脸面,不肯低头认错,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叶二娃一番话说完,就撇下烟头,用脚踩了踩。

闻言,李凯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问道:“除了道歉,就没有别的法子能让你消气?你也知道我爹那个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要面子可以啊,不道歉也没人说他,大不了咱们以后不来往!”

叶二娃打断了他的话。

随后便是站起身,走回了屋里。

李凯匆匆跟上,叹了口气:“问题是,咱们两家不能不来往,我那小超市还等着山楂水工厂给我供货呢!”

“那你找工厂的人谈判去啊,我又不是他们老板!”

叶二娃搬了个椅子坐下,自顾倒了杯凉白开。

“对,你不是他们老板,但你是他们最大的股东,就连他们老板都得听你的吩咐办事,这些我都提前打听过了,不然我也不会走投无路,回村找你求情啊!”

李凯站在桌前,一脸着急的说道。

厨房里传来桂花炒菜的声响。

一阵阵饭菜的香气飘散出来,馋的李凯直咽口水。

这时,叶二娃放下水杯,擦了擦嘴,开口道:“你想求我办事,就让你爹主动上门道个歉!”

“他是不会来的,我下午都差点跟他动手打起来,他宁可跑到镇上的宾馆住,都不肯跟我过来,我妈已经去找律师申请离婚了,家里就剩我一个,求你可怜可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