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宁国公以贾府年久失修为由,找到了山子野为自家修园子,瞧这般动静,花费怕是不会少,朝中对此大为光火,纷纷上要求陛下严惩。”

“哼,小狐狸”,以太上皇目力,一眼便瞧了出来贾瓒想做什么,冷笑着骂了一句,又问道:“民间有何看法?”

戴权道:“百姓对此并无多大异议,甚至还有不少人站在他那边为他说话,扬言宁国公劳苦功高,不过是修个园子而已,又能算的了什么?反过头来骂那些上之人是国之蠹虫,借机排除异己。”

太上皇行走的脚步忽的一滞,微微别过脸来,上面满是疑惑之色,奇道:“他这般挥霍无度大兴土木,竟是没人骂他?”

“奴婢也觉得奇怪……”,戴权蹙眉回道。

“以往朕要修个园子殿宇,民间无不对此怨声载道,为何换做是他反倒是一片赞扬之声”,太上皇有些怀疑:“这小子的民望竟是如此之高?”

眼见再往下说下去,太上皇就要开始嫉贤妒能了,戴权识趣的闭上了嘴。

服侍了太上皇这么多年,他太清楚太上皇反复无常的性格了。

别看太上皇现在开始想这想那,但他自个比谁都清楚贾瓒的才能。

一旦这个时候自己开始顺着太上皇说贾瓒的坏话,等回过头来,太上皇过了气头冷静下来后,怕不是要责怪甚至惩戒自己。

在太上皇掌权的这漫长的岁月中,不知有多少人就是栽在了这上面。

他戴权能这么多年安然无恙,不是他有多聪明,而是他懂得该在什么时候闭上嘴。

果然,太上皇并没有真的对贾瓒起了妒心,自个想了一会儿,便轻笑道:“这是皇帝该去考虑的问题,左右他贾瓒是皇帝的臣子,而非是朕的。”

戴权谄媚的道:“皇爷,普天之下,所有臣民皆是您的臣子。”

“哼”,太上皇斜着眼轻哼了一声,懒的去驳斥他,挥挥衣袖道:“还有什么?”

戴权想了下,又道:“昨日,宁国公去教坊司,将南安王的两个女儿给带走了,公是由简大人开出的。”

接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道:“待过两日大朝会,想必又是一番骂战,估计简大人也跑不掉,一样要被骂。”

“小小年纪不知节制”,太上皇轻骂了一句,吩咐道:“传朕旨意,贾瓒放荡形骸有失体统,罚俸半年已做惩戒。”

戴权躬身应下,心中却是一紧。

看来,这个贾瓒还真是让皇爷又爱又恨。

有了太上皇这个惩戒,下头的臣子们便不好借此事对他发难了。

此举是变个由头保护了他。

至于罚了半年俸禄,开什么玩笑,这年头哪个当官的是靠俸禄过活的?

别说半年,哪怕再加个半年凑足一整年,也伤不到贾瓒半分毫毛。

什么?剩下的半年被永安帝给罚掉了?今年贾瓒算是白干了?

那也不叫事,他能花这么多银子修园子,一年不领俸禄还能把他一家子饿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