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徐晏清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着,嘴上却是笑开了花。不过那股刺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的屏息。

“t,t崽里,娘买东西,等我爬起来,我打死你”眼镜学生呸了几声,依旧不依不饶的放着狠话。

徐晏清听到这,目光看向了年久失修,有些裸|露出些许红砖的小隔墙。走到小隔墙的另一边,用穿着拖鞋的脚,对着小隔墙就是一脚。

瞬间墙倒砖塌,噼里啪啦的砸进了粪沟里,落在了眼镜学生身上。只听见,沟里传来几声哀嚎声。

小年轻,向来不知轻重。徐晏清也是怒火上头,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只管把剩下的砖头踢进了粪沟里。做完这一切,徐晏清看了看四周,直接趁着夜色,回了宿舍。

躺在床上的他,既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又不小心笑出了声。

随后的几天里,学校出现了一个头蒙纱布,脸贴创可贴,鼻青脸肿,戴眼镜的学生,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同时学校里还风传,此人是因为掉进了厕所,然后墙体倒塌所致。

时光不语,静待花开;岁月不言,漫看云卷云舒

因为留了一年级的原因,徐晏清的中考,成绩达到了县重点高中的分数线。不过在他读高二的时候,家里突逢巨变,双亲意外身故。

“晏清啊,你爸妈虽然已经走了,但大伯和你三叔还在,以后有什么事,跟大伯说。还得继续念下去,别辜负了你爸妈的期望。”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用你的身份证开了个卡,你家的钱我存在里面了。卡呢,等你大学毕业了再给你,大伯不会去动,需要钱了跟我说。”

徐晏清家里的丧事处理完过后,他的大伯徐民富语重心长的和徐晏清说着。徐晏清神情憔悴悲苦的点了点头,应着声。

双亲的离去,让这个十六岁少年的天空,豁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度,乐观刚毅的性格敛了几分。

在农村,缺德的人从来不缺。

在徐晏清双亲过世不足月之后,他家的预留的地基,被屋后的邻居占去了些许。徐民富为此还到对方家里找人理论了一番,不过被轰了出来,头都被打破了。

“晏清啊,你家的地基被你家后面的海春家占了好几十公分。你大伯去找人理论,被他们家打破了头。现在你大伯正纠集房下的叔伯,还要再去讨|说|法。你大伯刀都拿出来,看得都吓人”徐晏清的大婶刘玉荣给徐晏清打去了电话。

“你跟晏清说什么?他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让他安心念,事情有我们来处理。”电话那头传来了徐民富的大声斥责。

“大娘,你让大伯冷静一下,我现在请个假回家。”

说完,徐晏清用诺基亚1110,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请了假。对于徐晏清的手机,他班主任也不管。一个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玩贪吃蛇的手机,收不收都无所谓。另外他班主任也知道徐晏清的家庭情况,关键是徐晏清的成绩还不错,认真听话。

老师对这种学生,向来有着极大的宽容度。

刘玉荣给徐晏清打电话,多半是知道自己拦不住徐民富,怕徐民富去找人拼命,怕出事。所以给徐晏清打电话,想着这事是徐晏清自己家的事,碍于自己的私心,不想让自家老公冲在最前面。

当天徐晏清回到家,晚上他家聚集了一脉而下的房下各家叔伯,商量着这事怎么办。无奈商量了半天,茶水和瓜子花生吃喝了不少,到最后也没个结果。

原因是徐海春家兄弟六人,算上子侄,青壮年十余个。这些年的计划政策,愣是没管住这些人。除了这些,徐海春的房下各家,人也是全村最多的。

一帮人最后拿了个主意,先找村委记出面,实在不行告派出所。

主意看似很理想,但有和没有一个样。因为村委记,向来是和稀泥,有好处他第一个上,有麻烦事,他最多哼两嗓子。

而对于这种邻里的事,不是属于恶**件的,派出所也只是调解为主,或者勒令海春家归还占有的地基。海春家不还,派出所能来一次两次,但也不能长时间住在那。最终结果,依旧是让村委会出面调解协商。

事情绕来绕去,最后依旧是个死结。

迫不得已,徐晏清的大伯带着房下各家,再次找徐海春家理论了一番。但面对对方人数众多,徐民富愿意拼命,生死勿论。他家房下各家的人,却不愿意为了一个孤儿,拼死拼活。

就连徐晏清的三叔徐明亮都劝徐民富:“哥,这个事,也只能这样了。打又打不赢,告官又没用”

“几十公分宽的地基,也不值钱。晏清家里已经盖了一栋屋,这地基放在那也是荒废。”徐晏清的三婶在旁边也不由得应和着。

“放屁,这是地基的事吗?这是脸面。二弟刚过世还没一个月,就有人欺负到晏清头上来了,我们这些当叔伯的不管,谁管?我的头也被海春他们打破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徐民富瞪着眼睛,大声斥责着自己的三弟。

说完,徐民富就跑到厨房的灶台那,拎了一把柴刀就要出门。不过被徐明亮等人拦住了,连连劝阻着。

“大伯,这事就这样吧,我自己来。”徐晏清上前也拦住了徐民富,他这段时间算是把让人情冷暖看了个遍,知晓了事不可为。

“你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怎么来?还没到别人门口,就要被打翻在地了。”徐民富看着徐晏清有些稚嫩的模样,说话的声音,不由得软了不少。

“再想想别的办法吧。”徐晏清说道。

经过一群人的阻拦劝解,徐民富的热血冲动也消了不少,只能叹了口气,把柴刀放回了厨房。

晚上吃过晚饭,徐晏清住在他大伯家,徐明亮来到了他房间,坐在了徐晏清的床头,像是在安慰着徐晏清,说道:“晏清啊,这事也是没办法,你也别怪你大伯没用,所有人身后都有一大家子人。”

徐明亮这话说着,丝毫不提自己。徐晏清听着,只是简单的应着声。